秋日又到了,我极其讨厌这春秋两季,一个是万物复苏的时辰一个是万物收获的季节,因为每到这两个日子里,我的过敏性鼻炎便会发作,我必每晚不得不服下那抗过敏的西药水,而这药水又每每使我早早便睁不开眼,和黑夜还未及相拥便仓促告别。
我是很喜欢黑夜的,那程度如同我很讨厌白日一般。白日里众人都在盛世狂欢,唯余我独自拥抱孤独,而黑夜里众人都早已沉寂入眠,只遗我与孤独在心底狂欢。
只有这样安静的夜,全身心拥抱我的时候,我才会感觉一丝温暖。
每每这样的时候我的思绪便自由的远远平铺开去,像徜徉在广阔无边的海面,四野无边,上有月光清凉,下有暗波激荡,而这便是思考关乎生死之事最好的时机。
生死的话题我早在童年时便已开始思索,这思索的开端不是因为生活有多么艰辛——那时的艰辛尚不足以让我让我想到死亡这事物,而真正让我开始思索生死这话题的,乃是当我尝尽苦难的滋味后渐渐明白世间种种不过是无尽的痛苦与消亡,只有那不足一成乃是人们常常为以自我催眠而生出的虚妄的快乐。
这是多么痛苦的领悟,当我生出这一观点时,给与我小小心灵的便是巨大的冲撞与自此以后的无尽思索。生为何来?死向何去?吾将上下而求索,自当日起直至今日未终。
生是什么?是希望,慰藉,爱,难忘的昨天与期盼中的明天,也是绝望,欺骗,恨,不堪的昨天与意料中依然失望的明天。
生太长,而好的又总是太少,于是为了渡过这漫漫长生,我们不得不自我催眠,进化出记住那些美好而遗忘所有失意的能力。死太短,就在那么一瞬间,从此所有的悲伤不用再背负,而所有的恶意也不用再去在意去揣摩。
最最难过的便是这生死之间,像是无处可去的游魂,生处不留,死地不收,只能在无尽的日夜里尝尽生的苦楚,翘首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