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见未来吗?你看不见!因为看得见的才不叫未来。
一、
大年初五的时候,我和小贱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
小贱近两年变化不大,还是那么清瘦,不怎么爱打扮,可是和学校的状态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只知道学习,不太和大家打交道,每天扎个马尾辫,衣服简简单单,我们下课后约着一起逛夜市她也不去,很少逛街,当然也很少买衣服,更别说谈恋爱了,和我这种每天出门换三套的人简直不是一类。
可是毕业后恰恰关系很好,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
在一家私人公司当会计,由先前的一个月几百干到现在一个月几千,再由之前的小会计干到现在公司的老会计,中间没有辛酸和难过是不可能的。
我经常劝她,换个公司吧,以你现在的能力随便去哪个公司也比这里待遇好!
这么说是因为经常晚上给她打电话,她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就是还在公司。而那时已经十点了,严寒的腊月,一个女孩子经常要自己半夜骑着电动车从荒僻的郊区赶回市区的家。
可她愣是干了四年也没走,她的公司却是越搬越远,以前骑车子十分钟,后来半个多小时,现在要一个多小时。
''鸟不拉屎的地儿。''我奚落着。
''房租便宜啊。''
其实背地里我挺羡慕她的,虽然几千工资没有多高,但是她熬过了自己最艰难的日子,现在很忙但过的很充实,去年九月拿到驾驶证后紧接着报考注册会计师。
我却在工作的丛林里穿过来,跳过去,高的攀不上,低的看不起。
隔两三个月就换一份工作,有的甚至只过了试用期。
''我就跟小左打赌吧,说你绝对超不过一个月。''她搭着我的肩膀在那没心肺的笑着。
''诶,这次真的不赖我,那死工作每天累死了,各种开会,各种批评,我。。。''
''行啦,别人都好好的呢!''
''其实我觉的这是上天的安排,我就不应该出去工作,应该安心在家写作,不然就是辱没人才。''
发现她没声音了,回头看看,满脸黑线在那嘟囔,''老一套借口。''
是啊,我总是在找借口。
二、
我一直觉得自己独立特性。
从初中开始就很享受自己的个性,同学点赞,也有老师欣赏。
高中换班级,从文科到舞蹈,从舞蹈到美术,从美术到理科,全校应该就我把所有班级转了个遍。
上了大专学财经,一毕业又换学了摄影。
学完摄影后竟然去当了孤独症康复导师。
我从小就有很多理想,也有很多爱好,小时候第一个理想是希望世界和平,然后是设计师,警察,记者,摄影师,作家……爱好更多:跑步,溜冰,绘画,唱歌,舞蹈,拍照,写东西……
但是没有一样坚持的久。
工作也是稍不顺心就立刻辞掉了。
渐渐的,我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因为爱好太广泛,所以没有定力,因为好像什么都懂一点,所以又什么都不懂。
而那些循规蹈矩的人似乎都生活的比我好。
她们靠自己的努力一跃到了另一个层次,我就站在底下观望。
有人说,“你就随便找个工作不行吗?坚持干久一点。”
行啊,但是我没有归属感。
我总会飘在半空中低头俯视自己的悲哀。
我开始痛恨自己和别人的不同,痛恨自己的爱好那么繁杂,那么丰富。
于是我开始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和外人接触,也不和社会搭轨。
我觉得没人理解,所有都把我当成异类。
我犹如一只狗,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五光十色和缤纷多彩。
三、
我们在一家小餐厅吃饭,那里除了一个送外卖的只有我们俩顾客。
点了三个菜。
大大的房间冷清的不像样,和新年那些门庭若市,车来车往的大饭店成了鲜明对比。
我们边吃边聊,从六点多吧聊到将近十点。
“走吧,回家。”我应允。
出门走了没多远,看见巷子里的人在点烟花,五彩缤纷,花色各异的烟火飞到空中绽放出无比瑰丽的大花朵。小孩子们在底下叫啊,跳啊,拉着妈妈的手,提着唱着歌曲的生肖灯笼。
“新年好啊。”我看着小贱说。
“没有红包。”她回到。
我们都笑了,就站在人群左右看着点亮夜空的烟花,看着别人一家子欢喜快乐的容颜,内心有点莫名的小小的触动。
烟花尽人散。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还记得下大雨时它的水淹没了我的膝盖,天晴时阳光毒辣的暴晒我的皮肤,春天时小鸟枝头叽喳,落雪时满地脚印犹如灰黑色贝壳。
但今天是新年,巷子里有它独特的寂静和喧闹。
路上安静的没有一个人,但是万家灯火透过窗户传来热闹的欢呼和雀跃。
“诶,你知道吗?年前我有次加班到凌晨两点,领导把我送到我们小区的路口,卡车和三轮车已经把路堵满了,我走到里面时看见一个卡车正在卸猪肉,不是一块一块的,而是整头猪肉,除了内脏,它们被开膛破肚挖的空空的,白花花的肉裸露在外面,在大街上排的整整齐齐。”
我突然就有点恶心,脑海里浮现出满地猪肉的场景。
“远处看,就像粉白色的肥皂。装卸工人从车上一边搬,一边排,那些猪肉,整整齐齐的订过码似的晾在大街上,几个站在旁边的商贩和老板模样的人争论着价格,再弯下腰用手抓住猪腿向上翻,看它的新鲜程度。”
“你说的我恶心的以后可能都不会吃猪肉了,本来我吃肉就少。”
“我也是,当时想着,这辈子也不想吃猪肉了。可是第二天饥肠辘辘的到了中午下班,一起点餐时还是点了有猪肉的菜,人是健忘的,或者说我们都有点矫情。”
我看了看她的眼睛,她狡黠的笑了。
“我觉着,当本能和欲望大过情感时,也许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最基本的温饱还不能满足,又怎么去谈梦想?而如果能够在一切物质的贫瘠之上依靠精神的支撑坚持走向理想,那可能就是真的理想。”
四、
直到睡觉前,我脑海里都是那些话在闪现。
我开始痛恨自己的不坚定,对梦想,对生活,都是!
每次写到一半的文章我就坚持不下去,工作没几天就厌倦了,不自信时觉得自己怯懦如蝼蚁,自信起来又好像自己是巨人!计划好的事情从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独自一人时不是睡觉吃零食就是看电影逛淘宝,而夜色一点点沉下,又自责一天什么都没做,白白浪费了时间,为了安慰苦恼的自己,决定吃的饱饱然后早睡,明天再努力把今天的事情补上!结果,吃完后继续逛淘宝,看电影,第二天九点以后才起床……
活得自然不如一条狗!
我开始咆哮着抱怨着自己是怀才不遇,不被家人理解,没有钱,没有人脉,小时候看得书太少……
可我却不能从现在开始一点点做起,我觉得一切都晚了,如果我都二十几岁却没有出过一本书,没有月薪上万,没有一个完美的爱人,没有出过国旅游,我就是一个失败者。
对,失败者。
所以我一度颓靡。
被自己打击的写不出东西,看不下书,听到某某的稿子被某某出版社收录,某某作家的作品被翻拍成影视剧,我就觉得扎耳,我责怪我的一无所有是我的家人,朋友没有给我足够的自信和支持……
是啊,都是别人的错,我都是对的,如此,我才能安心的咽下白米,合上双眼。
反正都是别人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我遇到一个赏识宝马的伯乐,一个无限支持我的朋友,家人众星捧月的呵护,我总能出人头地,一鸣惊人,到那个时候,我让你们所有人后悔当初对我嚏之以鼻。
五、
我想以《大卫·戈尔的一生》这部电影的男主人公的一堂哲学课来结束这篇文章!
接下来是男主的课堂内容:
大家快想,
你们要深入你们的内心,告诉我,告诉大家;
你们幻想什么。
世界和平?鬼才信。
你们幻想拥有国际声望吗?(讲台下哄堂大笑。)
或者诺贝尔和平奖?MTV音乐奖?
你们幻想邂逅天才,性感的帅哥,表面上有点坏,但却充满高贵的热情,并且不介意瘫睡在激情后的床上?
这就是拉康哲学的重点:幻想必须超越现实,因为在幻想成真的那一刻,你就无法再幻想它了,为了继续幻想,你的欲望必须永远无法实现。
重点不是你所幻想的东西,而是幻想本身,欲望与疯狂的幻想相辅相成。这正是帕斯卡所谓的,只有在幻想未来的时候,你才是真正快乐的,就想我们常说的,钓鱼的乐趣在“钓”而不在“鱼”。
或者说,小心你幻想的东西,不是因为你会得到它,而是因为一旦得到它你就无法幻想它了。
所以拉康给我们的教训是,活在幻想中是不会快乐的。
一个真正的人,应该为了目标和理想而奋斗。衡量一个人,不能看他的欲望实现了多少,而要看他的品格,比如真诚、同情、理性,甚至自我牺牲。
因为到头来,我们生命的意义在于尊重别人的生命!
但在我看来,是尊重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