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经写了一篇关于赵雷的文章,但总觉得意犹未尽,下班回到家,打开音响,一直单曲循环着他的歌。从前只知其歌,不识其人,眼下我已经被他这个人圈粉了。
说起音乐,作为没有任何音乐方面素养的人,我没有办法从专业的角度去评论赵雷的歌,但他带给我的绝不止是情怀这么简单的东西。
从两年前第一次听他的(南方姑娘),到后来的(画),到(给姐姐的未递出的信),到(三十岁的女人),到(妈妈),一遍又一遍。
5年前,因为考研,我第一次踏进北京这块土地。繁华的大都市,人生地不熟,比起读大学的那个三线小城市,这里夜晚阑珊的灯都要好看的多。
当时,我和另一个女同学住在北影厂,那是一处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一晚上100块,两个人,每人每晚50。
第一次坐地铁去我想考的学校
房间里的东西很旧,裸露的暖气片,如同废弃工厂里的水龙头,斑驳的镜子挂的高高的,我要踮起脚能看到自己的额头......
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算坏,相反很喜欢。虽然是老房子,但是看来很有情调。
一排低矮的房子和三面墙围成一处院子,院子里还有长廊,刷着红色的油漆,一不留神以为走进了某个远远地年代。 房间的窗户很低很大,早上阳光可以大片照进来,我时常坐在窗下的老式沙发上看书,有时候还读报。
清晨我和那个女同学,习惯在门口买一大包老面包,就着香芋味的奶茶,去她上课的教室。 正是十月份,天气已经有了凉意,风一来,夹着一点细小的沙,嗖嗖的往脖子里钻。
那年在北京街边偶遇的工人
课程结束了,我们一同去周遭转悠。那时对北京最大的印象就是阳光好亮,把北影厂那里深灰色的水泥地都照的发白。等路过天桥,一处大片的金黄金黄的银杏把我俩乐坏了。从南方来的两个姑娘,从未见过这样仿佛会发光的树木,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拿着卡片机一顿狂拍。
我的同学
拍完照片,快走了,我有点依依不舍。一片一片银杏叶子如同一只一只的黄色蝴蝶,从树上飘落下来,人们匆忙的脚步从它们身上踩过去,又踩过来。看的人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
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子。
脚下的银杏叶子
有一次,我们又经过天桥。这里的路灯不是很亮,照着脚下的路面是黄昏色的,路表面粗糙突起的石子,被踩得咯咯的响。 我趴在天桥的正中央,看桥下来往的车辆。它们行得很快,又很慢,要不是身边来往的路人提醒我现实的世界,估计是要以为是到了某个被设置好的程序里,永远运行,不会停止。
在北京的我
在这样陌生又让人兴奋的城市,是容易迷失的,因为看不到行驶着的车里的人,总忍不住猜想他们将要去哪里,目的地有何人正在等着他们。
听(南方姑娘)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起这些来,想起刚来北京的时候,想起站在天桥上看桥下来往车辆的时候。总是不愿意向现实屈服的,如歌中的姑娘,生来为女子,以柔的美装扮自己的形容,但是内心的执拗与坚持却英勇如武士,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不曾有一分的动摇和减少。
在北京工作后的我
被赵雷圈粉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他说有的人是要唱歌的,但是他是必须唱歌的那个人。对于他一夜爆红,绝不是偶然,在此之前,他写了不少歌,也唱了不少歌,都是在很小的范围里流传。
我们很难去想象一个一文不名的歌手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但是在这背后的努力和坚持,却又是很容易想象的。
如今成名的方式很多,有些人不明就里的一下子窜到人们的视野里,不过没有多久,又销声匿迹了。也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很快销声匿迹,但是日子过得不久,之前的美好的人设很快就崩塌了。
其实这些人就仿佛是烟花,因为个人的能量有限,只可以“呲”的亮一下,便散了。我想赵雷不是这样的,默默无闻的日子,他已经做好了能量的积累,这种能量已经成为了一种常量,慢慢地会支撑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听(妈妈)这首歌是最近的事情。不可抑制的,我落下了眼泪。必须要澄清,虽然有时确实很容易感性,但是很少去流露这种情感。要说文字里常常会爱心泛滥,可这不是罪吧。如若你真能处处冷眼看这个世界,那我想,你不必为此感到骄傲,我只愿你一生没有突然醒来的深夜。
我的妈妈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是要活到一百零10岁。我流泪的原因是为歌里的深情。常有鸡汤说要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这碗鸡汤没有毒,没有毛病。比起到坟前献上一束鲜花,能为去世的母亲写一首歌是件更难的事情吧,但是赵雷做到了。
歌词很简单,没有华丽的修辞,句句都是心里话。“我多想分给你一些我的力量,我多想给你一颗轻松地心脏”,“走的时候一定叫醒我,妈妈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孩子在清晨难过,我不想再没有叶子的冬天沉默”,心里是这么想得,笔就这么自然的写下来;歌里一句句的叫着妈妈,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就这么的自然的呼唤出来了。感人至深。如若妈妈在天有灵,听到儿子这一声声的呼唤,请在梦里为儿子抹去伤心的泪水吧。
很多时候,人们仿佛更喜欢能言善道的人,他们常常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这样的人很吃得开,现在乃至未来的社会信息太庞杂,更新太快,如果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并让他人认同的话,很快就会被他人的声音所淹没。 但,例外,我更欣赏能在人群中安静下来的人。
除去天生内向的原因,这样的人,并不急于表现,他丝毫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被人们忘记。
赵雷在节目中一直以少言寡语形象示人,谈吐行为中甚至带着一丝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局促感,就安安静静的上台,认认真真的唱完,在冷冷清清的走下台去。也许是看多了张牙舞爪的样子,这样平和的样子显得尤为可爱。
看到赵雷这个样子,反观我们自己,是不是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油嘴滑舌或者已练就了能拿奥斯卡奖的表演本领。我想,是大有人在的吧。当你在(妈妈)的歌声中,是否想起曾经依偎在妈妈怀里那个纯真的小孩,是否记起曾为了一颗糖果而哭泣整个下午的小孩?
这次赵雷入了大众的视野,几乎引起是整个民族的一场集体的情怀躁动。但愿这情怀不要沦为废旧手帕上的洗不掉的泛黄的污渍。
希望我们能够永远记得这个冬天,这个冬天的最后,这个叫赵雷的男人带给我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