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人间失格》: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1948年6月13日,这是太宰治第5次自杀,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年仅39岁的他,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在我看来并不圆满的句号。

关于太宰治的数次自杀,网络上有无数个版本,不过时至如今我们已经无法再揣摩他心中所想,只能从他存于世上的一部部作品中去窥视他那孤独的内心。


人间失格

《人间失格》(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日本小说家太宰治创作的中篇小说,发表于1948年,是一部半自传体的小说。

此书是由第一人称“我”看到叶藏的三张照片后的感想开头,中间是叶藏的三篇手记,三篇手记与照片对应,分别介绍了叶藏幼年、青年和壮年时代的经历,描述了叶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丧失为人资格的道路。

作品中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人生与思想,隐藏于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藉由叶藏的独白,窥探太宰治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可耻的一生”。

在发表该作品的同年,太宰治自杀身亡。

《人间失格》主要讲述主人公叶藏为了逃避现实,不断自我放逐、酗酒、自杀、用药物麻痹自己,使自己一步步沉沦,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悲剧故事。


太宰治

第一手札

我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大相径庭,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此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咛不止,乃至精神发狂。

幼年时的叶藏生性懦弱,敏感,对人类的生活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这些也使他潜移默化地成为了人世间的“异类”。

第一手札主要记录了叶藏的童年生活,在童年的学校里叶藏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因为他时常用自己的“谎言”来逗笑同学和老师,依靠欺骗赢得尊敬。

书中有一段曾讲到:父亲的演讲会上,男佣们背地里批评演讲枯燥无味,一转身又为了讨好主人而赞不绝口。

年幼的叶藏目睹了这一“可恨罪想”,为人类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心口不一而惊异,同时又认为这必是活下去的“真理”。

人间失格

第二手札

我对人类的恐惧有增无减,好在我的演技日渐长进。

青年时的叶藏善于伪装,酒,香烟,娼妓,他觉得这些是能帮助人排解对他人恐惧的“良方”,哪怕只是片刻的舒缓。

在他眼里,为了寻求这些“良方”,他甚至可以变卖掉自己的全部家当也在所不惜。

一个人如果一直违背自己本意而选择隐藏,则会逐渐扭曲而深感压抑,而叶藏选择的则是用酒、烟和娼妓来平衡自我。

第二手札主要描写叶藏的中学时代,他遇到了带他一起喝酒嫖妓的掘木,同时也遇到了和他一起跳海殉命的恒子。

那天夜里,我们俩在镰仓跳海。恒子说身上系的和服腰带还是从店里的朋友那借来的,于是解下腰带,叠放在岩石上面。我也脱下了披风,放在同一块岩石上,然后我们双双纵身跳入大海。

恒子死了,而我,却得救了。

叶藏之后在海滨医院曾回忆说:

原来,在迄今为止所有交往的人中,我真正喜欢的唯有那个贫穷下贱的恒子了。

大海

第三手札

信仰,在我看来是为受到上帝鞭笞而俯首面对审判台,我可以相信地狱,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天堂的存在。

壮年的叶藏很想拥有一副“愤怒”的面具,但在面对冷淡薄情的掘木再次拜访时,他依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而是用微笑去迎接他。

第三手札中叶藏遇到了良子,良子是一个年约十七八,皮肤白皙,长着一对虎牙的可爱女子。

他用戒酒的谎言与之结婚了,但不幸的是之后他又对药品上了瘾,幸福的婚礼并没有让他拾起对生活的热爱和自信。

面对人生的种种困境,叶藏放弃了,他选择自甘堕落,在他的内心中根本不存在希望,人世间就是一个让他煎熬的牢笼。

文中结尾曾说道:“我们所认识的阿叶,淳朴,乖巧,要是不喝酒的话,不,即使是喝酒......也是个像神一样的好孩子啊。”

孤独

我曾想,如果幼时叶藏有父母的几句关心,有同学的几次理解,有老师的认真相对,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幼时的叶藏没有被男女佣人猥亵,没有被家人忽视,那么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这世间最难揣摩的便是人的内心,在你觉得很小的一件事在别人心里可能早已掀起大风大浪。

很多人之所以会选择放弃自己的人生,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耗尽全力拼搏后,却发现始终无法自我救赎。

但《人间失格》的主人公叶藏却是个例外,他几乎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就举旗投降了,这实在太让人沮丧。

在我看来叶藏的悲剧不在于不合群,交友不慎,吸毒,也不在于性关系混乱,而在于他自己本身就没有“自我”的意识。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混沌之中游走着,从无意义中探询存在的意义。

如果暂时没有找到,那不妨停下来想一想,探寻一下存在于内心的真正自我,问问它,你的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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