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拼凑的飞船调整好船头，它正前方出现一个亮点，刚开始，就只有一个亮点，接着，亮点被当做圆心，一个明亮且带着蓝色的圆圈开始生成，类似闪电电流的光源源不绝地向圆心涌去，直到亮的刺眼后，飞船被吸入圆圈中。飞船并没有启动引擎，就凭空消失了，去往星际航线的另一个站，似乎这件事只发生在一瞬间，太阳系需要这样的科技。

- - 地球日志，公元2159年1月，江南记录。- - 

这是李兆黎乘坐门梭人的飞船离开时，江南在她的备忘录里面写下的内容，司南中心想要李兆黎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垂涎门梭人的科技，但他们也深知，没有什么能把李兆黎留下，甚至在这次接触后，太阳系更惧怕李兆黎。他们不知道这个李兆黎是不是七十年前的李机长，一股阴谋论也在太阳系流传着，现在的李兆黎只不过是有人类的外表和部分真正李兆黎的记忆，他实际上可能是来刺探太阳系军事力量的，打探清楚后，便会率领部队杀过来。会议上吵得不可开交，理想派觉得没有这个威胁，因为太阳系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不惧怕其他文明了，现实派则更多是有被害妄想症。

“别吵了，他对太阳系唯一关关心的，就是李星海。”江南拍案而起，她还在想李兆黎看到李星海时的样子，李兆黎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她知道的，李兆黎只是个父亲，一个充满愧疚的父亲而已。那句“保护好李星海，拜托你了。”还在她耳边回荡，没有一点威胁，甚至，李兆黎的语气里还有些无助。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江南对面的老头高声道。质疑声开始在桌子上推杯换盏，有人出来维护江南，但那仅仅是因为她是陈司南的女儿而已，有人趁机出来质疑她，那仅仅是因为那些人想挑战陈司南而已，这，是政治，和她江南无关。

“陈司南，请允许我退出会议。”江南边说边关掉全息影像，耳根清净了，她走到飞船舷窗，看着李兆黎消失的方向，那片黑暗空间的背后，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文明体系。

李兆黎乘坐的飞船停在江平星外轨道上，并没有直接停到池丘送他出发的那个楼面前，从广播里得知，他需要在这里等待检查，得到停靠许可后才能降落在江平星上。舷窗已经拉起，蓝色的江平星就挂在眼前，轨道外悬浮着三个大型防御工事，工事像个巨大的三角体，里面由嵌套着小的三角体，三角体的中间是能量核心，刺眼的蓝光闪烁着，防御工事边上还有小型穿梭车在飞，闪着黄色的提示灯，就像一群采蜜回来的蜜蜂，而防御工事便是它们的蜂巢。

再看看远处的天空，一层蓝色的力场隔在江平星和星空之间。广播里告知李兆黎可以登录，飞船急速像那栋建筑飞去，行星引力、大气阻力在这个文明里仿佛就不存在，大楼上方还是停留着很多三角形拼凑的飞船，李兆黎的飞船也悬浮在其中，他正在想该怎么找到池丘时，一个球状的飞行器从下方升起，停在李兆黎面前，这是引渡他去地面的飞行器。到池丘所在的大楼后，被事先交代好的士兵转告了池丘的留言，他已经去商都星了，门梭联邦不作为，保护不了它的子民，那就只有池丘自己亲自拿起武器了。士兵也不是拖沓的人，他边引导李兆黎去另一艘开往商都星的飞船，边把池丘要转述的内容全部一字不落地给他讲明白，他也多了些时间，能继续梳理要跟池丘说的话，如果，他真的能引导李兆黎去找老婆婆救回李星海，那李兆黎便可以和他合作，这是琛娜说的，池丘想和星图绘制员合作，不管合作什么，他李兆黎都愿意。

“这么快回来啊？”李兆黎出现在商都星圆环建筑里面时，池丘笑盈盈地问道。

李兆黎迟疑了一下，他恭恭敬敬地走到池丘面前，也学着士兵们的样子弯腰向池丘答道。“星主。”

池丘看了一眼李兆黎，摆出一副不爱看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抓住李兆黎的胳膊调侃道。“地球人学礼仪这么快吗？”

池丘拉着李兆黎走到屏幕跟前，他先是在屏幕上操作一番后，转身对李兆黎说道。“你是星图绘制员，所以不需要向任何文明的领袖行礼。猎户臂上的文明都知晓的一个规则是——我们都有义务为星图绘制员提供一切协助，假设你要门梭联邦给你飞船，那门梭联邦就必须给你飞船。”池丘拍了拍李兆黎的肩膀，继续道。“再说，我不希望你和我们文明的人一样把我当做政治符号，而我需要的，只是朋友。”

李兆黎微微笑着开口问到：“星图绘制员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分配任务给我的人？”李兆黎很想知道自己到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类的生物性了，还会变什么，他还对星图绘制员的任务充满疑惑。

“给你分配任务的是银族人，只有他们主动找你的，我们找不到他们，至于是干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世代以来，我们只知道星图绘制员是在阻止个什么灾难，但具体的，没有人知晓。”池丘摆摆手道。

罢了，银族人来不来现在不是主要的事情，李兆黎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救李星海的办法，还有要避免地球被参元人攻打。

“我想提一个要求，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李兆黎有事相求，再说，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做自己人吧，他的语气里含有太多讨好的感觉。

“你说。”池丘看着屏幕说道。

“如果参元联邦真的要打地球，我想向你借兵阻止他们。”李兆黎声音很低。

“借兵？”好像这两个字像一根针似的，扎得池丘声音提的很高，他转身看着李兆黎。

“嗯。”

池丘沉默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突然提高的音量让李兆黎以为真的冒犯到他了，但这时他在大笑，笑的李兆黎脸像火烧一样。

“那是不可能的。”池丘笑完，摆摆手说道。

见李兆黎低着头，池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随我来，让你了解下门梭联邦的政治情况吧。”池丘领着李兆黎穿过屏幕区，两人走到一个摆放着椅子的地方，坐下来后，池丘开始向李兆黎讲门梭联邦的权利构成。

“想必，你从我母亲那里已经了解了门梭联邦的权利构造了吧。”池丘停了一下，他把桌上的摆件挪到自己喜欢的角度，继续道。“门梭联邦向来热爱和平，我们在几亿年的时间里，和其他文明发生大规模战争的次数可数，这源自于我们合理的政治结构，并且，我们的文明不追逐权利。”

“权利？”李兆黎问。

“对，星际间的权利。即使地球是低等级文明，你们不同国家之间对权利追逐的方式，和银河系里不同文明间追逐权利的模式是相同的。对一个文明来讲，权利就等同于货币，某个文明的权利越大，它就能主导周边其他文明的政治倾向，就能主导这片区域里的交易和战争。权利依附于什么呢？当然是国家或一个整体文明。不管是昂宿联邦还是参元联邦，追逐权利的目的都是为了主导其他的文明，而获得权利最快的手段，就是战争。”

“门梭联邦不追逐权利吗？”

“肯定追逐权利。”池丘坐直后耸耸肩，继续道。“但我们文明追逐权利的方式不是战争，我们通过和其他文明建立相互依赖来扩大影响力。门梭联邦的政治主体是相互依存的三角形，它们的运作是相互独立的，它们通过和别的文明建立依赖来扩大影响力，比如区密间，这个机构是主导门梭联邦的所有军事行动的，我们所有的武器、飞船制造都是这个机构在管……”

“这个机构打战吗？”李兆黎迫不及待地问。

“哈哈哈，不打。”池丘笑着摆摆手，继续道。“但你知道吗？猎户臂上大多数的星桥都是这个机构建立的，门梭联邦开放这些航线给所有的文明使用，他们向我们支付银币。但是，这些航线不能用来运送打战的士兵。”

“士兵都不能运吗？”

“也不全是，如果是镇压叛乱的士兵，可以运送的。”池丘骄傲地站起来，指着窗外的某个方向，继续道。“你看，区密间就在那个方向，管理中心就在那里的明塔星，一个武装到空气的星球，但我们不需要开动战争，就能扩大影响力，这就是我们追逐权利的方式。”

李兆黎似乎懂了，门梭人实际上是维护着星际间的运输秩序，这个秩序里是自由的，他们不需要动用武力，就能促进和平。

“我明白了，文明越是发达，他们就更愿意维护自己的繁荣不被破坏，他们就不会轻易发起战争了。”李兆黎也站了起来，走到池丘身边。

“是的，对大多数繁荣的星球来讲，是这个道理。”池丘摇了摇头，补充道。“但你别忘了，权利的背后是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权利感到满意，当人性对权利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时，人就会驱动文明发动战争，去争夺霸权。参元联邦就是这样的。”

“门梭联邦怎么避免统治者过度追求权利的呢？”李兆黎问。

“我们的统治者是民众，不是星主，权利被关进了民众的笼子里，但问题是，门梭联邦的民众已经被误导了，三大机构在扼制着门梭联邦的喉咙，我连自己的民众都保护不了。”池丘看了李兆黎一眼，他把视线放在建筑外的湖面上。

“那星主的权利呢？”

“星主？”池丘看着李兆黎，笑道。“我就是个符号而已，在某些场合代表着门梭联邦，何况我也不需要权利。联邦的运作需要财务支持，我们的财务机构在圭井星，那里富含稀有金属，有一群聪明的门梭人在运作着。除非发生宇宙级的灾难，不然的话，门梭联邦还会以这样的状态健康地运行着。除了这次，参元人已经杀到门口来了。你知道吗？”池丘转身对着李兆黎继续道。“门梭联邦的主要区域是江平星为圆心，在外面建立了一圈防御堡垒，把明塔星和圭井星都包含在了里面的，只要我们的核心不受威胁，星域领地里的其他地方对我们没影响的。猎户臂上最贵的资源就是人，即使参元人打下了更多的星球，他们也没有人去开发管理。”

“那参元人攻打地球的目的是什么呢？”

“攻打地球主要是为了资源，但我猜测这只是个假象，他们目的是想趁机洗劫路过的星域，这些星域包含门梭联邦和昂宿联邦的资产。”

“但整个太阳系其实是很贫瘠的，能有什么资源呢？”李兆黎疑惑。

“人口！”池丘口吻坚定。

“人口？”李兆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太阳系有那么多人口，参元人如果能掠夺一半的地球人来当奴隶，那过不了多少年，他们星域的经济就会更发达。而且，这次参元人的两个王子已经明确了目标，比夕是为了抢夺昂宿联邦的白晶技术，吉文瑟的目标可能也是如此，他现在正朝着门梭联邦的主星序前进，我们现在所在的商都星，也是吉文瑟的毕竟之路，他们掠夺着经过的每颗星球，每一次掠夺，都是对门梭联邦主权的挑衅，而我们的民众也在掠夺中失去了生命。”

“我明白了。”李兆黎顿了顿。“那如果去请昂宿人抵抗参元人，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地球了？”李兆黎看着池丘问。

“不用请，昂宿人也正积极备战，你来看。”池丘走向大厅中央的一块屏幕，星云密布的影像看不出什么，池丘把有军事活动的星域都标记出来，在朝向参元联邦的方向上，有军事活动的行星就像一串珍珠，这是昂宿人在自己的星域边上建立的防线。防线外面，还有战船正朝着江平星的方向前进，池丘给李兆黎解释了，这些是为了营救被吉文瑟扣押的文宝大君的，说道这，李兆黎给池丘说了一遍经过。两人此时都觉得，一直传言说比夕和吉文瑟是为了竞争酋长的位置可能是错误的，他们更像是联手合作，比夕知道文宝大君在以兰星，他的目的就是去抓文宝大君，送到吉文瑟的飞船上做护身符，有文宝大君在，门梭联邦控制军队的那些人就不会轻易攻打吉文瑟，而吉文瑟便可以继续拿着文宝大君这张牌去威胁门梭联邦，这样一来，比夕打到昂宿联邦时，门梭联邦也无法出手帮忙。

“昂宿人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前线？”李兆黎指着屏幕问。

“对。”

“如果联邦内发生夺权或暴乱，那他们前线不就一溃千里了吗？”

“完全有这可能。昂宿联邦的政治结构更复杂一些。”池丘表示赞同李兆黎的看法，他退出了刚才的图像，重新在屏幕上调出另一幅星图来，他指着其中一颗橙色的行星，他正打算给李兆黎讲昂宿联邦的行政结构时，门外进来了两人。

瘦小的男人穿着袭地的披风，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移动的草堆上放了一个头，要不是他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很难想象这是个人。跟在他边上的胖高个就像吃胖了的中年人，岁月没给他留下功成名就，倒是在他的腰间留下了一堆肥肉，走起路来两只手微微甩动，手腕上发光的饰品特别显眼。

两人一路走到池丘和李兆黎面前，瘦小的先开口道：“星主。”他只是微微地点头，胖高个则像其他门梭人那样弯腰给池丘行礼，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的首席财务官和将军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池丘扫了两人一眼。

“我们听说，星主结交了一个星图绘制员，就想过来看看。”瘦小的男人瞟了一眼李兆黎，就好像李兆黎在他眼里只是个陌生脸的仆人，他转脸对着胖高个说。“我还以为啊，星图绘制员是什么了不起的生物，原来啊……”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是以哈哈笑带过。

池丘看着瘦小的人笑完，胖高个在边上低头站着，表情由进门时的担心变成了忧心忡忡，池丘看着他问。“将军，你的看法呢？”

“星主，一直以来，星图绘制员是由银族人选中，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我不敢随意猜测里面的原因。”胖将军说完，头低得更低了些。

“这有什么好猜测的？”瘦小的人打断道，他眼神严厉地看着池丘问道。“我倒是想问问星主，参元人没攻打到门梭联邦的核心区域，你偏偏带着士兵跑到这颗无重要的星球上来阻止他们，你知道他们挟持了文宝大君吗？如果正面和吉文瑟开战，误伤了文宝大君，星主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这轮不到财务官发问吧，我的将军会处理战争，你就好好做个商人，给联邦赚好钱就行了。”池丘看似平静，声音却提高了许多。

瘦小的男人脸上的肌肉向上提，导致他的眉心紧缩成了一堆皱褶，他不示弱地回道。“我们的星主才不要操心吧，安安全全地躲在联邦中间，别给联邦添乱就行了。”小个子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他又转过视线来看池丘，继续道。“星主要操心的事情就只有微笑，你只需要操心微笑，我们可不行。”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首席财务官就没把我当做星主呢？”池丘死盯着瘦小的男人说道。

“那怎么敢？我们星主出生前就被赋予了‘星主’的资格，即使对联邦没有贡献，这个权利也只有星主有的。”瘦小的男人说这话时，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

“我想，你该学习什么叫尊重。”李兆黎走到财务官面前，高声道。

瘦小男人看了一眼李兆黎，依然像什么都没看见，他转身看了看胖高个，冷笑道。“将军，我听说星图绘制员都是些伟大的人，我活了这么久，却从没见过低等生物也能成为星图绘制员。”瘦小男人从衣服下伸出食指，指了指李兆黎，刚才的冷笑变成大声嘲笑，他笑停后脸一沉，对着李兆黎高声道。“将军，难道星图绘制员变得低劣了吗？猎户臂曾经伟大的导师，变成了低等生物都能成为的信仰了吗？”

胖高个没说话，他抬头瞄了池丘一眼，看了李兆黎一眼后，又把头低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尊重星主，亦或者，他还是尊重权利的，至少没有瘦小男人那般明目张胆地挑衅池丘。瘦小男人愤愤不平，他放下手，转脸盯着李兆黎，从胸腔里挤出一句：“我倒希望参元联邦能灭掉太阳系，灭掉那些低等的生物，免得星图绘制员都被低等生物抢了。”

灭掉太阳系？这李兆黎怎么能忍，李星海还躺在那冰冷的休眠仓里，谁要毁掉李星海的太阳系，李兆黎就可以跟谁拼命。李兆黎捏紧拳头，一股力量在他掌心里躁动着，他感觉一股热气从背部向上爬，爬满了他的脖子，爬满了他的头皮，李兆黎死盯着瘦小的男人，他逐字逐句地说道：“你！试！试！”

胖高个最先有反应，他张大嘴巴，抬手指着李兆黎，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瘦小男人脸上的狠劲消失了，他脸色煞白，使劲咽下口水后，也向后退了一步，瘦小的男人开口道。“你怎么……”他重新整理了语句，继续补充道。“会掌握这种能量？”

李兆黎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被能量拽离地面，全身都包裹着紫色的光，那些光，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这感觉很奇怪，他不是个暴怒的人，但这一次，加上上一次他心里暴怒，他很难察觉自己的存在，总感觉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他想象从眼里喷出光线，把眼前的每一个站着的东西切断，挥动拳头，打碎那些被他切断的东西。他想做的，就是杀戮，不停地杀戮，这是个很可怕的念头。李兆黎也被自己吓到了，他恢复平静，变回两人进屋前的样子，重新退回到池丘的身后，胖高个拽了拽瘦小男人的衣服，瘦小男人还是进屋前的态度，胖将军恭敬地给池丘告别，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但屋子里，总感觉有什么被打碎了一样。

“阿黎，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能力。”池丘赞叹到。

“星主，这能力不是什么好东西，紫色的光出现时，我好像不是自己，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把我心里的东西都掏干净了，我甚至，想杀戮，心里对杀戮很渴望……”李兆黎顿了一下，他看着双手继续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银族人才能掌握的能力，控制暗物质的能力。”

“暗物质？”

“对……以后跟你解释。我们还是要考虑下怎么抵御参元人。”池丘走回到屏幕前，继续看着此前他要讲解的图。

“星主，我想求你一件事。”李兆黎跟在池丘后面说道。

“你说。”

“我想求老婆婆救我儿子。”

池丘的手停在屏幕前，他若有所思，停了会儿后，池丘继续点了点屏幕，随后他转身把手搭在李兆黎的肩膀上，低头看着李兆黎说道。“你知道后果吗？你想要一个没有灵魂的儿子吗？门梭联邦有很高的科技，如果有人失去了生命，我们会放他们离开，拯救不是重生，我们的科技只能做到重造，重造后的人，没有了以前的灵魂，我母亲不会给你重造一个没有灵魂的儿子的。”

“还有什么办法吗？”李兆黎乞求道。

“这种事情，只有地球人能做到，如果他们的技术够发达，重新唤醒你的儿子，又在他醒来后把他的病治好，我想，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池丘道。

“等地球的科技足够发达？”李兆黎问。

“对。”池丘转身整理屏幕上的图，补充道。“但前提是你能保住地球。”他敲了敲屏幕。

“我听地球上的一个负责人说过，火星正在研究基因治疗技术，或许，这是个方案。”李兆黎想起江南给他说的话，江南认为，李星海有机会醒来，醒来后还是那个休眠时的六岁男孩。

“这就是你们说的‘缘’，对吧？”

“嗯。你们不信？”

池丘爽朗地笑着，他转身看着李兆黎说到。“你要知道，中级文明只相信宇宙创造一切的规则，存在即存在，不存在即不存在。”

“那你们的生命可真没什么盼头。”李兆黎听了后有些遗憾地表示道。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他在心里盘算着，门梭联邦不愿意参加战争，池丘带来的士兵虽然在积极备战，辛条里人还认池丘，他们目的是为了保护星主的权利，但参元人和第九军团可是谁都不认，如果真的打起来，说不定士兵们会先抛下池丘不管。李兆黎想了想，他现在只能赌池丘能够唤起门梭联邦的军队，阻止参元人向前推进，那才有机会保护太阳系不被参元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