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生命有其重量

君所追尋,可扛得起?



        科技一向是中性的,正因為中性,完全足以反射每個人在它那裡是什麼。


        2012年,小牡羊在接連兩次的死亡打擊過後,仍維持著某種天真。那天家中電話響起,掛掉電話後媽媽轉述了內容,小牡羊心裡第一個反應是:哪家醫院啊?我們趕快去看他!


        是關心嗎?當然是,但其中卻也有對災難事件的一種很複雜難以形容的心情,好像是終於趕上了這樣的事件吧,快快,現在輪到我出馬了!然而下一秒,媽媽直接打碎了我才升起的念頭:走了,已經走了。


        那樣的情感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下一個想到的動作是打電話通知弟弟,聽著弟弟那頭的電話鈴聲,心裡組織著等下要怎麼說,免得像媽媽這樣讓我產生誤會,但就在開口的剎那,才真正體會到生命就這樣逝去了啊!結果變成:「爸爸打電話來說……」即哽咽的不能再言語,讓弟弟誤會爸爸怎麼了。


        從此以後,小牡羊的生命如同自己曾渴望的戲劇化般,有了一個在七夕情人節為情自殺的親人的紀錄。


       那是小牡羊剛換智慧型手機沒幾天的日子,連通訊A都還不會使用,就在得知他離開的當天,APP推薦他為好友。那時候小牡羊恨為什麼不早兩天熟悉這必定會用的APP,那一定會開心的給他發個訊息,說不定能阻止什麼。


        然而恨有什麼用?他走前的那一路,不只一個人像我這般「如果…可能不會…」,小牡羊再次明白了命終有時。當每個人都可能有機會改變卻什麼變化也沒發生,就是注定好的,讓人乾乾脆脆無法強求,讓誰也無法怪罪別人,但同時也可能沒有人能原諒自己。


        我們常常可以在社會新聞裡看到另一種畫面,是家屬把責任全往外推,事實上也不過是同樣心理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口裡可以不承認,心裡可以壓抑著不去看,但不足以使其消失。或者,也可以從小牡羊怪罪於網路操控中看見這樣的現象。


        那也是小牡羊第一次在生活智慧的學習之路上感到特別挫折的時候,學了這麼久,一點用處都派不上,有什麼用?雖然一般人都以為是過度鑽牛角尖,然對於本人而言,噢,從現在回看,小牡羊會講,那時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太以為自己有多重要了。等到小牡羊真的開始從事諮詢服務,才明白過往這種想法與自身能力之間的差距,那真叫做要感恩命運不會給你你扛不起的課題。


        之後大約持續一個多月,小牡羊無法在全黑的空間入睡,因為怕他來找,怕他說他後悔自己的選擇,那不是小牡羊能面對與處理的。於是,生命的戲劇化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登場、自以為派得上用場卻面對完全無能的自己,這些糾結複雜的情感沒有處理,只以暗夜中的小燈火強制驅散,終於在快兩年後又被冰冷的科技突然的挖了出來。


        如今小牡羊再看這樣的文字已然能明白當時的情緒為何波動、為何無理,也明白只有冰冷的科技能以這樣瞬間闖入的方式,試圖解放那黑暗中的壓抑與罪咎。然而,如果沒有準備好,它也不會逼迫你醒悟,只是敲敲你,提醒你陰影還存在。


        至今對小牡羊教學或諮詢最大的影響,是每當小牡羊陷入不知該如何幫助他人的困難,就會再三叮嚀自己:「你並不能為對方真的做什麼,你並不能教會或企圖改變他人的意志、命運,你只能做你自己。」讓彼此不是為「解決問題」而對話,是身歷其境的參與並自問:「如果是我,又如何?」再也不做那個以為學了什麼就能對別人有所助益的自大者。


        至於對小牡羊個人生活最大的影響,是破除迷障,不再被動渴望生命遇見什麼浪漫的戲劇化,而改以自己去創造想要的生命浪漫,才不會當那戲劇化發生時,得到的不是驚喜而是錯愕、是漫長的自我怪罪。


        我們非常渺小,小到不足以改變自己之外;卻也如斯巨大,大到能夠轉化自己以新的眼光看世界,於是,世界為此而轉變。


台北的小牡羊

矢志喚醒眾人心底潛藏的至純智慧,以善知識結天下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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