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小五,街坊邻居眼里的二痞子,如果你家玻璃是我碎的,你一定认得我。
不过先不要生这些陈年旧气了,我已经改邪归正。您看!我这身帅气的辅警制服,还像回事吧?
今天是我成为辅警变成好人的第三天,连日来度日如年,我从没想过当个好人这么不容易。我上街巡逻,见到吵架的,得和声细气地劝,不能吼;见到偷钱包的,得撒丫子玩命儿抓,不能打掩护;见到漂亮妞,不能吹口哨,得说:“美女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您说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以上三种情况,我最喜欢干的,还是最后一种。您也知道,我二十五了,没钱没房没女人。只有一辆和我共用外号“飞机”的机车,它是我的挚爱,在过去的七年零二十五天中我一直把它当女人疼,可它终归不是女人,骑上去除了嗓门大速度快,像是开飞机一样以外,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我从二痞子变成辅警的故事您可以从下面的文章链接里看到,若有雷同,纯属和我一样二逼。我当时脑子里哪根筋一定搭错了,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是个好人就抽风应聘了辅警。现在想来,这一定是那些早就看我不顺眼的街头大妈给我下的套。我们这边向来有依靠国家强力机关教育不听话孩子的传统,比如七八岁的时候要扔进学校让老师看管,再大一点扔进高中让所谓的高考看管。
大学考不上的就送去当兵让部队教做人,这一条成材率很高,多调皮的孩子从部队回来都老老实实的。
我是这些套路的例外。当年高考结束,凭借一点无与伦比的自信,我连成绩都没查就知道自己考不上。我爸打算把我送去当兵,他是个教书的,教了一辈子学生,桃李满天下,但我是他唯一的失败作品,从肉体到精神都是。我从小就怕我爸,但我不怕我妈啊!我爸是个读书人,我妈就喜欢欺负读书人,所以死循环就纠结到我这里了。我妈怕我,我怕我爸,我爸怕我妈。然后在强大古训“慈母多败儿”的指导下,我从十八岁晃荡到了二十一岁,一直是人见人嫌狗见狗咬的二痞子。
可是我不在乎,这条街的街坊邻居不待见我,但是这条街的坏孩子们视我为偶像啊。你们去问问,五哥是谁?当年我还没有“飞机”,只有一辆死飞,煞白煞白的颜色,像死人脸。我就穿一身白色衣服骑着死飞在整天街上窜,专门往我的高中母校那边跑,自己觉得自己是一道靓丽的白色风景线。那边不学好的学妹多,作为比她们早毕业混社会有点小名气的学长,我对她们有着致命的诱惑。
那时候五哥可不缺女人,追我的女孩能办一个中等规模的高考补习班,可这些女生不补习高考,非到我这里补习人生。我就成天带着妹子往KTV和网吧钻,那时候流行打cf,LOL也才刚刚开始,我带小弟和妹子们一会团战一会生化模式,玩的不亦乐乎。有个女孩打得特别好,我常常点名跟她组队,久而久之我右手边的那位子就成了她的专用座位。有一次,一个刚入伙的富家妹坐到了我的右手边,她一直对我有意思,但我一直摆酷不搭理她。人就是这么奇怪,我越不理她她贴得越紧,她带着情侣杯果汁来到我面前,放到我的手边,然后坐在右边位子上,我叼着烟翘着下巴搭了一眼,啥也没说,还是一副很酷的样子。
凭良心讲富家妹打得真不错,一个人守下路滴水不漏。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我右边的那个女孩来了,再凭良心讲一句,这妹子真有当大哥夫人的潜质,来了之后异常淡定,不慌不忙拿起果汁冲着富家妹的脑门就拍了下去。
那果汁是塑纸包装,密封性还挺好,黄黄的果汁顺着吸管滋了我一裤裆,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穿白裤子了。埋汰,还解释不清。
自那以后我就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赵妙妙,名字挺怪,我总读成赵喵喵,这不就是猫嘛!细看她还真有点猫的味道,平时蔫不拉几的,一旦动起来真是稳准狠。
赵妙妙一战成名,顺理成章成了大哥夫人。她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说过,你别看她鹅蛋儿脸月牙眉,瘦瘦弱弱蔫不拉几的样子,脾气发作起来我是一点招都没有。
她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她跟着姥姥过。姥姥太老,管不了她,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跟我厮混。
谈恋爱后我们就不能老是往网吧里钻了,我带她去看电影,吃馆子,逛街,钻小树林。我的坐骑急需更换,那辆白色的死飞不像我妈买菜那辆自行车一样有后座,载不了赵妙妙,而且就算载得了我也不穿白裤子了,所以骑死飞不搭配。好吧,就算搭配我也嫌丢人。
但是有一个巨大的困难——没钱。没办法,只好问我妈要。
我妈问:“啥叫鸡车?拉小鸡儿的车?你要当鸡贩子?”
我解释半天我妈才明白机车就是摩托车。
我妈眉毛一挑:“买那玩意干嘛?你没听人家说吗?‘要想死得快,就买一脚踹’,那玩意危险的很,不买,小祖宗你消停点吧!”
然后我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给我买辆大街上少妇们上班骑的电动车,还帮我物色了一个粉红款,带HelloKitty的贴画。
你见过哪家带头大哥骑着HelloKitty领导小弟啊?
后来我就跟我妈说:“我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你支援我点钱,我自己去买。”
我妈算是言而有信,给我了一辆HelloKitty的钱,离一辆机车还差五分之二。
赵妙妙说:“差多少?我给你。”
我说:“滚一边儿去,我不用女人的钱!”
赵妙妙小猫一样猫在我的肩膀上说:“我不白给你钱,我有个要求,你这车以后只能我坐。你呢,是我的专职司机。不管我想去哪,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得带我去!”
我别过头瞪大眼睛望着她道:“我给你说过了,我不用女人的钱。”
赵妙妙下死手拧了一把我的胳膊愤愤骂道:“你他妈的你妈不是女人啊?”
那辆机车成了我和赵妙妙的共同财产,它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辆车。虽然是个不出名的杂牌,但是我还开心地跟二逼似的载着赵妙妙满大街乱窜。那车1000cc的排量,除掉消音器后轰着油门在大街上跑跟发射火箭似的,浓烟滚滚响声震天,倍儿带劲,跑在路上大家都立定竖着中指向我致敬。
我常开车带着赵妙妙往小树林子里钻,也不知怎的,那时候我的荷尔蒙比尿还多,蒸腾的热情几乎能把那片小树林点着。我和赵妙妙在一棵两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底下疯狂拥吻,上气不接下气的,每次赵妙妙都骂我:“你他妈轻点,老娘快被你啃秃噜皮了。”
我一点也不害臊,手反而更不老实了。赵妙妙是那种身材颀长的女孩。因为瘦,所以两条长腿又细又直。我的十个指腹在她软直的腿部曲线上滑过,她痒的受不了,跺着脚骂我:“你坏死了,滚啦!”
接吻完我就靠着大槐树坐在草丛上,赵妙妙侧躺着趴在我的腿上,我们共同的机车威武高大的静静立在不远处,夕阳洒下黄色的金光,我们都披上了一层金沙。
其实有爱人还有车,我应该心满意足了,可是老辈人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那个时候就是。我抱着赵妙妙,手指叉成半球型放在离她胸部半厘米处,看着我的车说:“这车可惜不是哈雷,你知道哈雷吗?美国的名牌,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买辆哈雷带着你,那才爽。”
赵妙妙像小猫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在我怀里,静静听我说完后说:“我爸妈就在美国,如果我去美国玩的话我就给你弄一台来。”
我没说什么,这话听听就好,我才不会再让你给我买车。
我跟赵妙妙就这么疯了一年,爱的死去活来。那时候我虽然荷尔蒙爆表,可也没有跟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究其原因,大概是我真的很爱她。
赵妙妙要参加高考了,离我高考结束正好过去一年。赵妙妙跟我说:“我啥都不会,怎么考啊?”
我抱着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亲手杀死爱人的的心痛感。这一年来我带着她到处疯,把她应该用来学习的时间挥霍一尽,我自己游戏人生无所谓,怎么能连累我爱的人?
高考那天我骑着火箭机车送赵妙妙去考场,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家长和考生都向我竖中指,我和赵妙妙哈哈大笑。
她临进去之前亲了我一口说:“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我说:“你不会就想办法抄别人的啊!再不济也得蒙吧,你别当儿戏啊!”
赵妙妙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良久才说:“你今天没吃药吧!”
高考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赵妙妙蹦蹦跳跳跑到了我的面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但是看着我却半天不说话。
我点了一支烟,嘬一口,打火机放兜里,问:“咋了?”
她的眼珠转了一圈,两颊上笑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道:“今晚我不回家了,你带我去宾馆住。”
我呛了一口烟。妈的,这烟劲儿真大。
实话实说,我长期意淫着我的女朋友赵妙妙。但是真当她洗完澡裹着浴巾害羞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点手足无措了。
我想抽烟,但是刚才就被赵妙妙给掐了。
我摸摸嘴,低着头说:“快进被窝,别冻着。”
唉!这可是六月天啊!我怎么说这话?
赵妙妙老老实实的进了被窝,打开电视,声音放的老大。
“你也去洗洗吧!”她说。
“好!”
我们并没有赤诚相对,都穿着内衣,但和我们之前的接触相比,已经很色情了。赵妙妙微喘着问我:“你想说点什么?”
我也喘着说:“现在不应该做点什么吗?还说什么?”
过程并非不可描述,而是我太怂,还没进门就缴械投降了。我深受打击,一蹶不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赵妙妙蛮体谅地说:“我看网上说第一次都这样,你别灰心!”
我能说啥,这太不像本人平时作风!我欲哭无泪,这哪是混社会人士该有的表现?
我说:“看不出来你啥都知道啊!这么厉害!睡觉吧,不搞了,以后再说!”
第二天早晨,赵妙妙跟我说她要去美国上大学,过几天就走。
我说得了吧,就你还去美国上大学,你会啥啊?
她俯身到我耳边说:“我会钢琴,会跳舞,会画画,什么都会。”
我瞪着眼问她:“真的假的?”
她捧起我的脸,说:“我的世界里除了你,都是好的。但是没有你,我的世界都是坏的。”
……
那天我骑着我的机车送赵妙妙去机场,她在身后紧紧抱着我。我一个混社会的,这点小儿女情长都不算事儿,你要走我就送你,爱咋咋地!
她在登机口哭的稀里哗啦,我说你别这样,我又没拿大砍刀让你留下。她说你不留留我啊?我说留你干嘛啊,美国多好,你再回来就是乌龟,金龟,海龟!
她问:“要是我不回来了呢?”
我说:“你咋能不回来呢?你咋能不回来呢?咋能不回来呢?”
赵妙妙的飞机终于飞走了,我自己骑着机车哭的稀里哗啦,反正也没人看见,老子就哭咋了?
飞机终于缩成了一个小亮点,看不见了,我突然很后悔没有捧起她脸告诉她:“我的世界除了你都是坏的,你走了,就没有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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