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没有休息,回娘家帮父亲插秧。
清晨,早早起来并动员女儿和我一起下水田拔秧,把这些青绿的小苗一棵棵拽起,扎成一把把摆放齐整,再由家里的棒劳动力(老公)装进篮子,辗转好几条泥泞小田埂方能到需要插秧的田里。父亲年岁大了身体不好,看见我们一家三口在秧田忙碌,满心欢喜。因为农活有女儿女婿帮忙做,大家一起还可以聊聊天。
插秧的时候人少了,因为老公要一趟趟地运秧,女儿不会插秧,只能做后勤(给我们送水和吃的)。这时,一大块水田只剩下我和父亲。说实话,我们父女俩平时各忙各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如此亲近。我俩每人起一趟秧(每趟六七撮吧),各自插着。父亲是个左撇子,插秧也用左手,我就问父亲"老爸割稻也用左手么?"父亲就开始唠家常,说以前都是用左手,吃饭、插秧、打草绳、割稻都行。只是用左手打的草绳展开就散了,不能用,后来在大家的督促下学习用右手打,到现在还是只有打草绳才用右手。我很惊讶,割稻用左手是很危险的,容易割到腿,而且镰刀都设计的方便右手使用。父亲说他自己打了一把专用镰刀,毕竟在集体大生产队,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再说还得靠挣工分吃饭呢。
父亲说得很平静,但此时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望着平时木讷老实的父亲,我的眼前如放电影般浮现出一幕幕情景。父亲中等身材却因年老多病而瘦弱不堪,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因长年做工而粗糙皴裂,特别是这几又在水田里泡,手背上青筋突起,倒退着插秧几次差点蹒跚摔倒,但又稳稳站住,继续埋头插秧。猛然间,鼻子一酸,泪就从我眼眶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是父亲,把我从嘤嘤啼哭的小儿抚养成人;是父亲,把我高高的举过头顶,听我的笑声来缓解他一天的劳累;是父亲,牵着我第一次走进学堂,把我送进知识的海洋;是父亲,用他的质朴教育我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是父亲,用他的行为告诉我要做懂得感恩的人;是父亲,充满不舍地把我交到老公的手上;是父亲,次次我说回家,老远就站在村口等着盼着;是父亲,回回我离家都送出好远,还不断挥手,不断嘱咐;是父亲,用他不甚强壮的身躯支撑起全家人的衣食住行。
而今,父亲已老,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庆幸自己带着全家来了。其实我们干农活真的不行,但是父亲却高兴得很,大概是有人陪着的缘故吧,还不停地跟旁边田地里的人介绍"这是我女儿、女婿、外孙女",嘴角乐开了花。经过一天的奋战,一大块三亩多的水田已经从早上的"白川"变成了"绿原"。
因为明天要上班,孩子要上学,晚上得回家,父母留着吃完晚饭。临走时,父亲拉着我的手说"谢谢女儿,不然这块田我一个人得插好几天呢,只是耽误你休息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我分明感到父亲的手好粗糙啊,像老树皮一样。我的眼泪又出来了,赶忙揉一下,装着没事地笑着说"老爸,放心,我身体好,休息一晚就好了!"
父亲,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感恩新社会新时代,让父母健康长寿,让我有机会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