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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印光大师在苏州灵岩山圆寂。十三年前,吕碧城因受印光大师宣扬佛法的宣传单指引,踏进佛学之门,对大师自当格外尊敬景仰。遂作《印光大师赞词》,录于《印光大师永思集》:
猗软大师,降祥震旦。广度群伦,期登彼岸。莲风独振,丽日中天,戒行精粹,道格高骞。针砭薄俗,日诚与敬。万善同归,资粮相应。兹闻灭度,发予深慨。陈子邮函,般重乞诔。一十七载,瀛海栖遑。平生问道,竟失羹墙。不慕其名,唯钦其德。久矣心仪,岂关耳食。当兹末法,奈耶废弛。我寄微词,谁请密意?灵岩苍苍,石湖洋洋。必有健者,继踵香光。
两年之后,弘一大师李叔同亦于福建泉州温陵养老院“晚晴室”羽化西去,中国大地再失一位纯粹的佛教大家。
弘一大师,即李叔同(1880~1942),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出家后法名演音,晚号晚晴老人。生于天津,祖籍山西洪洞。精通绘画、音乐、戏剧、书法、篆刻和诗词,为现代中国著名艺术家、艺术教育家,中兴佛教南山律宗,为中国近现代佛教史上最杰出的一位高僧,又是国际上声誉甚高的知名人士,被佛门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那首著名的《送别》便是出自大师之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吕碧城曾与大师曾同寓天津,皆供职教育界却未曾谋面,只闻大师远名神交于心而已。为寄哀思,吕碧城作《悼弘一大师》,感念大师苦心向佛,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出苦海的善举:
大哉一公,浊世来仪。磨而不磷,涅而不缁。輗軏群伦,是忧波离。昔为名士,今人天师。须弥之雪,高而严洁。阿耨之华,澹而清奇。厥功圆满,罔世憗遗。土归寂光,相泯圭畸。公既廓而亡言兮,我复奚能赞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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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吕碧城将自己在东莲觉苑为梵众讲学的诸稿,收录为《文学史纲》,介绍了历代作家及文学典籍,藉文学典籍而使人明道。她在《文学史纲自序》中说:
文以载道,史以编年,探学术之源流,稽时代之递嬗,应有鸿编巨制;博采详搜,岂此区区小册得该其纲要哉!然士生今世,百端待理,奚暇穷年兀兀于铅椠间。此书以简御繁,为浅尝者绵蕞,非为博雅者立方隅也。至若文采票姚之士,爱思孤抱之俦,欲假文辞而移世俗,一鸣惊人,有风翔千仞之概,固于西山邺架,不惮穷搜,俾成绝学。盖言之无文,不能远行,胥以用之多寡,而取文之博约,否则饰羽而画,尼父遗讥,况常人乎?
今春讲学于香岛莲苑,临时属草,急就成章,而于历代作家及文学典籍,皆择要志之,读者欲广其用,自可按图索骥,各适所需,不囿于是编也。文之为用亦大矣哉!所谓:
“大之为河海,高之为山岳,明之为日月,幽之为鬼神,纤之为珠玑华宝,变之为雷霆风雨”,随缘应用,獭祭于人才腕底,建其不世之功,跂予望之。刘氏《雕龙》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旨哉是言!阐扬圣教,责在吾党,此予为梵众讲授文学之微旨也。
这一年,吕碧城所著《观无量寿佛经释论》付梓,好友蒋维乔为其审读校正,佛学书局总编辑,佛学界权威范古农先生为此书撰文,给予很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