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爱

那年,虽已入春,进学校的时候还是下着雪。

面试我的是叫小爱的一个女孩,大我一两岁,瘦瘦高高的,白晳的皮肤,清秀的五官,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温暖感。

熟络起来知道她酷爱书法,她的办公室和宿舍的化妆桌上总有一两本自己的练笔。我也喜欢,只是要静下心来刻意写时,才能勉强过的去,没她那么专心,也不像她顺手拈来就是那么好看。

那是一所职校,七七八八的有好几个专业。当时是寒假时无意间看到电视上的招聘广告,去试讲,无意间又被小爱看中而来了这里。

试讲那一天,年后的雪还未褪,薄薄的覆在学校的院子和教室外的栏杆上。刚开学,学生还未到齐。上课玲响之前,小爱带我去了多媒体教室,刚打开电脑和大屏幕,一群男女生就陆续进了教室,因是职校,接受培训的学生年龄与我相差无几,甚至有些年龄比自己还大些。小爱与他们坐在下面,一起面对着我。满屋陌生的目光聚集在那个十九岁剪着齐留海,穿白色蓬边袄的自己身上,紧张感如低垂的乌云般聚拢心头,随着后来的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走上讲台, 自信感才慢慢升腾了起来,一堂课试讲下来,完全没了紧张感,最后还与他们开起了玩笑。

 就这样我开始了校园生活,跟小爱成了工作中的搭档和生活上的朋友。她每天很忙,除了日常上课,还要管学校一些七七八八的杂事。招生,宿舍管理,甚至食堂都有她穿梭的身影,我们每天跟读书时期一样过着走在三点一线的日子,绕着教室楼与招生办转。

 小爱有跟我讲她曾经人介绍认识过一个当兵的男孩子。那一年他们常常通信,也是从那些信里她得知那个男孩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女孩,一个通不过家庭认可的心上人,于是小爱放弃了。第二年分手后的男孩又托人来提亲,她没有同意。我问为什么,她回答我说既决定,就没有回头的必要。

小爱最终跟一个郑州男孩定了亲,五一假期跟他度了假回来,她沉默了片刻后,望着深沉的夜幕轻叹了口气,最后跟我说“就这样吧,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于是五一之后她就跟那男孩草草定了婚期……。

 她的工作越来越多的分到了我的身上,日子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我也开始穿梭于教室外的招生办食堂,宿舍的各项管理中。

 三个月过去,小爱走了。

 负责食堂管理中我与里面工作的阿姨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她收拾完后神秘的叫住了我,

“介绍个男朋友给你怎样?

这句很小声的话却惊的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吧,谁啊?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好吧,就你隔壁班的一男孩,那个宿舍长,每天查寝,去办公室签到的,你该认识……"。

  我被食堂阿姨拖出去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被约会。她把我拖出去后,看到那个男生就自己找个理由溜了。

 他穿了件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牛仔裤,运动鞋,远远的朝我有来。因是傍晚,校园后面的小路很静,两旁高高挺挺的白杨树正散发 出新叶子的气息。我们默默且尴尬的走着,他点了一支烟,我看到他夹烟的手在抖,忍不住嗤嗤的笑,这才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走累了,我在路旁的一个池塘边蹲下来,对岸一个放羊的人赶着一群白羊觅食春天新生的嫩草。呆呆的望着羊群,无心的听他介绍家庭状况。

“你能给我个答案吗?”末了,他终于试探着问出了口

“现在就想听吗?”

“嗯"

“对不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为什么,你能说出我哪里不好吗?”

"没有,是我不好"

"这不是理由,如果你说不出我是不会放弃的。给我时间证明好吗?在我毕业之前。" 

"不用"

……

至此之后,我们从见面打招呼,到相对无言。

夏天来了,毕业生走了,学校冷清了许多。

一日吃过晚饭,食堂跟我聊起他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介绍他给你吗?那次一群男生在食堂,我跟他们开玩笑,问他们谁没有女友我帮你们介绍,他首先回应说自己没有,刚好当时看到你进办公室,我就说我把她介绍给你吧,他登时脸红了起来。小姑娘你不懂,只有真心喜欢一个人才会提到她名字就会脸红啊。

可我一时又想起了小爱,和她的那句就这吧,而自己还没有学会接受就这样吧。被喜欢是件感动的事,有时却也只是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太多优秀的女孩因没能遇到自己的MR right,在年龄的步步紧逼中,把自己交给了将就。

而那时的我,还不想将就。

——《我与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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