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阁宴结束,我们都早早回去收拾东西,因为第二天要四点半起床,其间还有亲戚来串门,言语间表达了未能同去的遗憾,爷爷奶奶80多岁了,经不起舟车劳顿,一直在陪着我们说话。
我将行李收拾好,放在门口,定好闹铃,确认了一下有没遗漏的就早早睡下了,因为时间是岳父母通知的,我有些怕同行的亲戚能否按时起床,因为要到老家那边吃午饭,不宜让家人久等,考虑到路程,只能5点出发了。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我又想到一早怕来不及吃饭,是不是该备一点零食,空腹有人晕车怎么办?妻子看我心神不宁,劝我放宽心,说爸妈肯定比咱操心!
闹铃响了,我跳下床,催妻子赶紧起床,这时我看到岳母已经在做饭了,桌上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我内心一阵心疼,真不知道她是几点起的!很快亲戚们就都来了,我们简单吃了一点,就坐上了租的小巴,十来个人刚好坐下。
天刚亮,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几个年轻人满怀期待,有说有笑的,可能也是第一次去河南吧!年纪稍大的已靠着椅背睡着了!我在妻子这边学会了一个新词,“困觉”(kunjiao),就是睡觉。
一路上很顺利,司机技术很扎实,车开得又快又稳,不停地超车,动作如行云流水,我默默看着导航,计算着时间,预计十二点半可以赶到,内心长出了一口气,若是让父母那边等到下午一两点,难免会心生怨隙,责怪这边人处事不周,明天就是婚礼,今天下午有很多事的。
终于我们到了酒店,小叔、小姨父、大姨父还有亲戚们都来了,帮着卸行李,包间也定好了,酒菜已经备齐,就是入住房间出了些插曲。房间虽然定好了,但是需要登记入住的人员信息,同行的不少人没带身份证,需要用APP验证信息,一堆人挤在吧台。
我心里很着急,这明明是要提前办好的,幸好小姨父急中生智,和前台商量好,先取房卡,要来了纸笔,一会放完行李后登记好再给她,这才顺利进去。我站在包间门口引导他们就座,讲真,大家其实都是有些饿了点,我们20多人围在一张大圆桌旁,双方父母坐在主位,大家又互相谦虚了一下才最终坐定。
我好不容易坐下后,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叔赶紧戳了戳我,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起来顺着位置依次介绍,按老家的礼节,我父母两边都要来亲戚的,母亲这边是大姨父刚好不忙,请来当“管总”,也就是席总,父亲这边小叔小婶常年做生意,处事灵活,所以也来作陪。
介绍完后,我就触类旁通地戳了戳妻子,让她介绍一下自己的亲戚,她也是有样学样介绍了一遍,大家其实都饿了一路了,很快就开席了。我也好久没吃过家乡的菜了,加上不善厨艺,有些菜还真认不出是什么,好在有服务员介绍,才不至于闹笑话,其中有道“五宝汤”,我尝到了里面有鲍鱼,却以为是蘑菇。
反正饿肚子的时候吃啥都香,白费了一桌子好菜,服务员也想把菜赶紧上完休息,一道接着一道地递了进来,除去几个司机,大家都喝了一点,小叔提醒我让我敬一敬岳父母、父母还有长辈,我再想喝的时候,小叔又拉着让我少喝酒,下午还有正事。
路上的时候,我专门叮嘱父亲,妻子那边有喝茶的习惯,让他专门带了茶叶过来,不要发矿泉水,会被吐槽连个热水都没有,这会儿我正好给大家沏茶。大家又聊了两地的风土人情,妻子的弟弟和表妹很开心,两个人玩闹间斗起酒来,氛围十分融洽。
因为下午有事,大家都自觉加快干饭速度,提前结束了宴席。我们坐车去举行婚礼的酒店参加彩排,距离不远,5分钟后大家到了酒店,大门口已经竖起了5面3米高的海报,其中就有我的,说明最近有5对新人结婚,大家都对我的照片很满意,觉得拍得很有气质。
我们进了龙凤缘厅,助理小影已经在等我了,主持人刚从市里出差回来,播音腔浓重,仪态很端正,他问了我一些具体情况,认真地记在本子上,带着我走了一遍流程。全部环节都在他脑子里,根本没有纸质材料,我只能用心去记忆,后来我才明白是我职业病犯了,想要掌握全局,其实所有的环节主持人都会进行提示,我要做的就是照做即可,想通这点我就释然了。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筹备婚礼,主持人让我上前几步,我就上前几步,让我挥手我就挥手,完全不必操心,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表情管理吧!鄙人不擅长笑,尤其做不出露8颗牙的那种,妻子则很有天赋,随便学就可以做出露8颗牙的微笑,而我是单眼皮,笑起来就会看不到眼睛。
稍微费心的就是有一段告白环节,我的还好,基本上张嘴就来,脱稿即可,如果忘了那就现场发挥,随即我就对着妻子来了一段,“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要选择的人,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我们朝夕相处、患难与共,一步步步入婚姻的殿堂,回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感到无比的温馨和踏实……你是我的守护神,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妻子那边则支支吾吾地要回去构思一下,而且还不给我看,我提醒她要提前打印手卡的,你又记不下来,明天哪有时间?她笑着让我放心就好。轮到父亲说祝福语了,他倒是省事直接找助理要了一张打印的,自己改改就直接念了,泰山大人比较沉稳,打算简单讲几句即可,无须打印。
彩排很快结束了,我们抓紧把布置婚礼的道具装上车,小叔已经去取婚纱、秀禾、敬酒服了。如果不拍婚纱照,我还真不知道“秀禾”什么意思,我5岁的时候有一部电视剧叫《橘子红了》,里面周迅饰演的女主“秀禾”穿的就是这款衣服,而后大火成了现代中式婚礼新娘礼服的一种,颜色主要有大红和金色两种,这电视剧我是看过的,原来我也曾见证过历史的。
老家的婚庆道具比较有意思,先前我做过攻略,我家地处豫东南,豫鲁苏皖四省交接,我祖上也是从山东迁来的,习俗和济宁一带无差。
结婚需准备的物料中比较有特色的有五升斗、黑纱、镜子、称、犁铧、踩脚石(青石)、小麦30斤、葱2根、蒜2头、麻秸秆1把、赶草1把、铺床所需用品(枣、生花生、桂圆、莲子、喜糖、硬币12个)。我一直津津乐道的就是挑犁铧这个环节,观赏性很强,至于跨火盆和打伞这种则多见于南方。
装好车后,我们一行又马不停蹄前往我家,时间已经不早了,姑姑已经在饭店备好了酒席,大家先一起吃了顿便饭。妻子的表妹问我,“这饭店也是你家的吗?刚才那个大姨(我姑姑)说你们是一家的。”我笑着说:“是一家,这是我干妈,我家在对面。”
吃完饭,一行人去看婚房,我去山东的这两天,爸妈、小叔小婶又帮我完善了一下布置,费了很多心思,三层小楼贴得满满当当的,这也是岳父母第一次来我家,女儿嫁那么远,不来看看怎么能放心呢?看过之后,都很满意。
随着唢呐声响起,楼下的戏台子也搭好了,开始了节目表演,先是文戏,几位老师秀了几段唱功,接着是武戏,大变活人,拉着油锯“吱吱”冒烟,看得人惊心动魄的,最后是舞狮环节,几个小伙子很卖力气,一通表演下来3个多小时,妻子和岳父母赶时间,看到一半就回了酒店。
我们等着几位老师表演完撤收好才回去,大家都很开心,我和父母送来帮忙的亲戚上车,很快整条街又回归了平静。回去后,我和父母坐在沙发上想着明天的事,我定好早晨5点的闹钟,不知道妻子今夜能不能睡着,她要3点多起来盘头,距婚礼倒计时还有最后一天,无论如何最后一哆嗦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