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李益《写情》
李益在历史上的名气不如李白、杜甫,但也绝对是个杰出的诗人,其边塞诗别具一格,情感真挚,在《夜上受降城闻笛》中他写道: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提起李益,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霍小玉。这个女子是他深爱之人,是他想共度余生之人。也正是这样一个人让他钉在了薄情郎的柱子上,成全了这个女子的传奇悲烈同时,也让世人对其唾弃指责。
只可惜,事情的真相往往不那么美丽,真正遗憾的是:这个男人到最后都没能为自己分辩一句。
唐人传奇小说《霍小玉传》记载说:李益负心薄幸,辜负妓女霍小玉。霍小玉原是霍王府上的婢女的女儿,十五岁时,霍王死了,霍小玉和她母亲都被赶出王府,沦为娼妓。十六岁时遇到李益。当时李益二十岁出头。应该是在大历六年(771)参加制科考试之前。
霍小玉明白自己的地位无法和李益真正在一起,于是她和李益约定:“妾始年十八,君才二十二,迨君壮室之秋,犹有八岁,一生欢爱,愿毕此期。”霍小玉希望和李益一起相爱八年,之后任由李益选取名门闺秀为妻,自己出家为尼。但是,李益自授官郑县(今陕西华县)主簿之后,立即与高门卢氏女子成婚,并且躲避霍小玉不肯相见。霍小玉相思成疾而死。(以上资料引用于百度百科)
这个故事的版本出自传奇,传奇的真实性与史书比起来就差了许多。坊间还有很多版本说:李益母亲得知儿子与妓女相爱,百般阻挠,禁足其在家,迫使其于另一王姓女子为妻,李益悲痛交加,郁郁寡欢。在那个封建礼义当道的时候,想要挣脱道德的束缚是非常难的。
传奇小说《霍小玉传》的最后,一个侠客将李益绑至霍小玉处,躺在病榻的霍小玉怀着怨恨骂了李益半个时辰,甚至诅咒李益世世代代为奴为娼,不得安宁。
霍小玉拉着李益的手说道:“李公子,没想到贱妾还能在死前见到你。妾可以走了,但妾死不瞑目!所以,妾死之后,必成厉鬼,使你的家室,不得安宁。”
从这仅有的残句中,其诅咒的凄厉,大家可以感受一下,换成白话文就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让你家人世世不得安宁。
古人讲究以情入文,从李益的这首《写情》看来,他绝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如果霍小玉能多听李益解释一句,故事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传奇的文在于塑造霍小玉的悲情,鞭笞李益的薄情,至于事情的真相有可能就像潘金莲和武大郎的故事一样,甚至有可能纯粹为泄一己私愤,博取眼球。
李益虽至八十而逝,然一生辗转流浪,从无定所。有家难归,有人难依,在道德和流言中过完了自己的一生,传奇里说李益因为霍小玉的诅咒,常常怀疑自己的妻子行为不轨,甚至脱光衣服羞辱。
真相已经被灰尘掩盖,喧嚣已经代替了一切真实的声音。我们无法去证实历史的真伪,也无法去为当事人辩白。岁月的流沙中,我们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是一个微小的注脚。
过去就由它过去吧,我们在此等待。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于世事,心怀仁慈,一切都温暖平和起来的。
李益,愿你至少有一刻被时光温柔以待,除开与霍小玉在一起的其他时刻。
你是个可怜人,你爱与不爱,薄情与否,自有定论。
附:
译文
躺在精美的竹席上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期待已久的一次与恋人的约会,一下子告吹了。
从今以后再也无心欣赏那良辰美景了,管他明月上不上东楼,下不下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