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九哥便要回天宫了,临走前还问我想好不回家了。
我说,“母后闭门不出,而我与父王也终是生疏了,我回天宫仿佛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十万年太过冰冷,我喜欢南临虚的温暖和生气,待我想回去了我就会回去的,你告诉爹让他别担心我。”
他点了点头,亦如在雪镜里那般耀眼得令我移不开眼,这一别,他有他的事儿要忙,而我也落个清闲,再见之日却仿佛变得遥遥无期。待他与羽浓成亲之日,我想我对九哥的心思大抵也烟消云散了。
羽浓自是随他回了天宫,禺殇担忧她的身子,把南临虚最好的仙药都给了她,我心头暗暗有些醋意,竟生出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都被她霸占的想法,我为自己这样可耻的想法感到羞愧,毕竟是她先做了禺殇的女儿,是她替九哥挡了劫数,这命数终究是破不了。
说到底我有些恨天后,如若不是她的主意,九哥还是天歌的九哥,我受了许多的苦,可最终我也没有和九哥在一起。
九哥和羽浓离开了,这南临虚只剩下我和禺殇,苏风还有那些未成仙的花精树妖等。
日子就这样过着,这南临虚有素风陪着我倒也过得不寂寞,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前的种种事迹,说他就是因为听过我的歌声才千方百计入了南临虚修仙,听闻我去了那寒冰之地,没想到还能亲眼在南临见到我,他甚是欣慰。
我倒是没有再做那个梦了,可是那只狐狸却是又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
这日他不知在和禺殇谈论什么,一改那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竟是没有搭理我,只匆忙找爹去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你们都是骗我的,谣儿根本就不会转世!那我这么多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那只臭狐狸在等谁?谣儿又是谁?
我又听见禺殇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她是我嫡亲的女儿,我又何尝比你好受,纵我南临虚是灵气之源,却也救不了我的亲生女儿!
我的心中为之震撼!难怪他说他有妻子!原来他还有女儿,那谣儿还是白言的爱人!
难怪白言满脸的戾气,他的心爱之人不在了,不知为何我的心也没有好受多少。
而后只听见他沉重的步子,带着很是悲恸的面容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我的心只觉咯噔一下,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
不知为何,我讨厌他对我的视若无睹,兴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我冲他的背影喊着,“阿言,阿言...”
可是我站在他身后直至他消失不见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直到我自己嘟哝着他怎么不理我,素风却是突然出现了。
“天歌,你不会爱上狐狸了吧?”
“我怎么会,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九哥。”我辩解着,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何我对白言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那就好,我听闻他一颗心都在那仙陨的云谣仙子身上。”他说得十分坦诚。
“为何我从不知干爹还有过女儿?”我王顾左右。
“这种伤心事,他自是难以启齿的!”
我思索着素风的话,是阿,这么痛苦的事,只能埋藏于心。我有些心疼禺殇,心中暗暗想着要待他如亲生父亲一般。
与素风的一番交流,我才知道事情的来源,原来白言一直在等他仙陨的未婚妻子,他已经活了三十万年了。而那时天空突然出现了漏缝,导致整个大地生灵涂炭,为了堵住漏洞禺殇的妻子神的后人熙时以己血肉之躯,而云谣也因帮助母亲而仙陨。白遇和禺殇怕白言受不了,就骗他云谣会再次转世。
原来作为神的后人也有那么多的无奈,而这令我想起了我的母后,她一定也有很多的无奈与骄傲,我突然想回去看看她,希望她能走出那段我们母女晦暗的时光。
我用手串传音给九哥,把最近碰到的事儿尽数告诉了他,他说我长大了,知道体谅母亲了。
我说近日会回天宫一次,他很高兴说等着我回家,说我回来定能让母后的心有所宽慰,也许她就不会因为内疚而闭门不出了。
我不知道我这一回天宫,便得知他与羽浓成婚在即。如若知道,我定是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