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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生活是平淡的,那这平淡中一定有些苦味。
我在知乎上关注这样一个问题“如何用平淡的语气写出虐到让人喘不过气,或让读者感到震撼、震惊的感觉?”其中有一个回答引用了一位去世的北大学子笔名飞花的《卖米》,作者用极平常的对话去展示一个贫苦人家的真实处境。
直到今天读完《许三观卖血记》便更加体会到什么叫平淡简洁的语气中叙述的悲哀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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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阅读没有出错,许三观一共买了十一次血,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几乎都是被生活面临的目前的困境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悲哀的是,待他已至古稀,他第一次的想要为自己买一次血,被以年老血液多是死水为由,拒绝收取他的血液。那年轻的血头甚至说“你老成这样了,你身上死血比活血多,没人会要你的血,只有油漆匠会要你的血……”。
许三观被彻底击垮了,他卖了一辈子的血,他的血帮助家庭度过了多少艰难,到头来自己的血竟然得到“你的血只配往家具上刷”这样的评价,他彻底崩溃了,多年淤积的伤痛一股脑的冒出来,他几乎哭倒在五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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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血不失为一种快速获得金钱的手段,它是有风险,有依赖性的。书中很多角色因卖血而付出生命,但是这样的买卖,却能够长久的保留下来,因为通过这一途径,一切得来都轻而易举。
卖完血的人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当地的饭店,以一种极有底气的声音,对店小二说“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酒要温一温”。许三观在教给来喜和来顺两兄弟卖血的过程时,还特意强调“最后那句话一定不能忘,黄酒一定要温一温,说了这句话,别人一听就知道你们是经常出入饭店的,这句话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不由得让人心生悲哀,是的,这表现的确实是许三观的虚荣心理,但这也是一个处于社会较底层人民的挣扎和对生活的一种期待。悲哀,以及反观。谁又比谁好过。但这世俗的眼光,谁也躲不过。
许三观是幸运的,他经历三个月连续卖血的过程,依旧顽强的活下来了,仿佛是熬过了一切苦难,最后有了比较幸福小康的生活。
他也是悲哀的,他不懂任何知识,所以他才会苦苦信奉多喝水,“淡是淡了,可身上血就多了”这个所谓理论,在每次卖血前都会硬撑着灌下八碗水。这里很讽刺,他带着肿胀的膀胱一挪一挪的去走卖血的医院,让人觉得又好笑又莫名悲伤。
我很喜欢余华自序里的话:“这本书其实是一首很长的民歌,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旋律温和的跳跃着,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作者在这里虚构的只是两个人的历史,而试图唤起的是更多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