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说,读史使人明智,使人知兴替、明得失。而我们读的历史,就是它的全貌、它的全然吗?如果说从教科书、畅销书、研究著作中,我们得以一窥历史的梗概,那么书信,就赋予了历史以血肉、以性情。
见字如面,在那个“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遥远年代,千山万水、山高路远,书信载着人间的至情、至性。如今展开这些书信,见历史之细节、见人性之真伪、见伟人之渺小、见凡人之伟大,读之,吾辈之幸矣。
这些书信里,有爱情、亲情、友情等人间至情,更有家国大义、为人气节等人间至性。
书中公开了徐志摩与陆小曼的两封来往书信,为了这段满富争议的爱情传说提供了另一个侧影。在社会巨变的年代,二人情感上的苦闷挣扎,正是新一代青年对于新生活的向往、对于新生活的思考缩影。
从两千多年前的战地家书中,我读到了平凡的战士在千里之外的硝烟战场对亲人的思念。从张晓风写给全世界的《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我读到了一个母亲,对于初涉世事的孩子的担忧与牵挂。
16岁便英勇就义的夏完淳在写给母亲的遗书中写道:人生孰无死,贵得死所耳。恶梦十七年,报仇在来世。神游天地间,可以无愧矣。这等视死如归的气节,读来酣畅淋漓、让人钦佩不已。
一封书信便是一个故事、一封书信便是一个看历史的视角。世人皆知李白豪放洒脱、不爱名利,可谁知他也曾向韩荆州写信,请求功名?世人皆被“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的文学造诣所折服,可谁知他也曾写过《鳄鱼,你不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篇如今读来啼笑皆非的书信呢?
书信是一座桥梁,通过它,我们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来到那些历史人物身边,看一看那些鲜活的年代。
我们生活的现在,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科技发展带给我们前所未有便利、高效的沟通方式。书信,已经成为了人们记忆中的一个身影。这个年代,信息已经多到人脑无法容纳的地步,人们只能用碎片化的方式、浮光掠影式地,获得和传递自己的信息。有些信息甚至不是传递者内心真实的表达,不过是追名逐利、哗众取宠的手段罢了。
三联生活周刊评价《见字如面》:“真正动人的是书信背后的一个个故事,大江大海,至情至性。”“至情至性”,正是我从书信中读到最多的。这个年代,需要的,是多一些沉淀与坚守,需要的,是多一些《见字如面》向我们传达的精神:以沉静、纯美、内省,洗刷浮夸、造作与喧嚣。人间至情与至性,最是难得亦难留。回归文字、回归情感、回归人性,珍惜它们,表达它们,接纳它们。
于书信中打捞历史的尘埃,于文字中捡拾人性的碎片。最是人间留不住,至情至性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