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谁的秋

        当梧桐叶伴着微风轻轻飘落,为大地着上一层黄裳;当桂花的香气闯入心扉,为我打开一段过往;当月儿悬吊在窗前,为黑夜洒下一片光芒。秋天,又如期而至了…
        从前的秋是喜。田里、家里都热闹,割稻子、晒谷粒,家家忙得不亦乐乎,处处充满着人情味儿。清晨,老头儿吸了最后一口烟,便急着要往地里赶。厨房里的老婆子吵吵嚷嚷责怪老头儿没等自己把饭弄好就走了。刀子嘴,豆腐心,不一会儿饭菜就从厨房送到了田地里。中午,老的、小的把一板车的谷粒运回了家中,晾晒在铺好的谷垫上。太阳底下,几个扎着头巾的妇女隔一段时间就会梳理谷垫上的谷粒。黄昏后,谷垫被卷成了桶状,经过一天的暴晒,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痕迹。放学回家的娃娃喜欢贪凉地打着赤脚在上面走着,若是天气好,家里的弟弟妹妹又要借着月光玩“踢房”的游戏了。
        长大后,秋里藏着思。古人言:父母在,不远行。但这传统终究是拗不过时代向前发展的步伐。年轻一代纷纷远走他乡,田地渐渐被荒废,聚少离多,距离里有各自看不到的惆怅。老人、小孩盼着过节的团聚,却又不得不承受节后离别的失落。很长的一段岁月里,老人时常挂着一袋烟草坐在自家的门口,乏了就眯着睡一会,醒了抽几口,无趣的度过了一整天。小孩也变乖了,除了看电视,哪儿也不去,烦了就依偎在爷爷声旁,爷孙俩也不大说话,静静地听着公鸡在一旁咯咯的叫着,这声音成了整个秋天的调儿。
        如今,秋是回忆。曾经去过的地儿,经历过的事,在这秋天就不经意的浮现在眼前。
        每天经过的梧桐树,总会让我想起南京的秋。那儿的秋也有梧桐,数量更多枝干也更壮,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马路两旁,游客喜欢站在马路中央拍着照,我也喜欢。那里的秋水清且浅,杨柳枝也黄的好看。那儿的秋隔着一道高高的城墙,墙外是秋,墙内却没有秋的感觉。
        阵阵飘来的桂花香,总会让我想起大学的秋。那里的秋天,早上总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还有清脆的鸟叫。那儿也有一片桂花林,一到秋天那沁人心脾的芳香总能给人带来希望。桂花林的旁边有一个体育场,考研那会,我经常绕着它跑,一圈、两圈…,累了就坐在西湖旁。那时的大家也爱跑,一边跑着还一边聊着天。
      常想,人怎么能长久呢,只能是但愿,正如婵娟总因阴晴而不能同时与共。多久不见,好久不念。乡音偷偷消磨,秋也只能躲在月亮中不动声色地抽离。
        然而,秋毕竟要离去,我们因为忙碌错过了秋景,只是在闲暇之时,看一眼窗外。也常常问自己,那一往清秋,又会是谁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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