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时间,某个场合,因着瞬间特别的感触,我们会跟某人定下一个傻傻的约定。不同于承诺,这种约定,太多时候,只是一种期望,一种退避,并不真正需要兑现,因此,也没有压力。就比如,五年后,我还是没人要,你就娶我吧。比如,如果以后我们都遇不到合适的男人,我们就相依为命。比如,倘若有天我们不相爱了,我依然希望收到你的贺卡……
许许多多的约定,在时空的轮回里尘埃落定,终究失却了分量。经历情海变迁,堪破承诺的虚弱,怎会再记着曾经的随口一提?惺惺相惜的友人,各自散落在天涯,即时没有喝道生命中合适的那杯茶,也已学会了迁就,学会了退而求其次,不会坚持独身,所谓的相依为命,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象。不爱了,忘却了,怎会记住彼时的点点滴滴?若是辗转流连依然不忘呈递一份问候,心中必定是爱极的。缘分过了让他走,好过千思万想想不透。
无论那种约定如何傻,相约的人,在约定的那刻,心弦总有些许震颤,心中总存着那么点侥幸,那么点期盼——或许,或许,哪天真的可以实现。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实现的可能,片刻的欣喜与宁静已能悄然分享。
高中毕业时,我问一朋友,“五年后,如果我还没人要,你就娶我吧。”他爽快答应,但又摇摇头,“不行,我已经答应XXX了。”那样煞有其事,我不禁莞尔,“那行,她要是嫁出去了,你再娶我。”他说没问题。夏日的晚风卷着热气,一波波地涌来,我们倚在转盘的围栏下,呵呵傻笑。有些人,注定一辈子擦不出火花,无论多么志气相投,在一起时如何的熨帖自在。或许爱情本身很简单纯粹,只是多数时候附加了太多的恩义习惯与责任。
多年过去,我几乎忘了这个约定。寒假时,那个女孩订婚了,我才恍然想起。呵,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于是,我发信息给他,提醒他该履行承诺了。他居然也还记得。只是,摆出一副不愿认账的样子,说什么连自己都不要了,还要我干嘛。责备下他言而无信,心下也坦然了。初三到大学毕业,也是段漫长的岁月了。期间有离别有重逢也有误会与不悦,然而我们的友情一直稳固地保持下来。有时候,很难理解那些化友情为爱情的人,长时间的称兄道弟,骤然改成卿卿我你侬我侬,是否觉得别扭?于我,那非但别扭,简直无异于乱伦。
明知不可实现,依然愿意傻傻的约定,只因为,希冀生命中永远存有你的痕迹,无论以何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