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安若
在一路飞奔中,踏着开车前的最后几分钟,我终于赶到车站,刷身份证过匝机坐上了动车。
至此,因为堵车差点来不及赶上趟的一颗紧张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找到自己座位,我举起行李箱,想把它放到上面的行李架上,可惜在一路紧张中已耗去大半体力,试了几回还是没成功。
正想找人帮忙,旁边座位上的大叔看到,站起来直接把我行李箱放了上去,我连忙感谢。
落座,仍感觉腿脚有点发软,前面力气用过头了,我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缓和下,动车慢慢开动了。
一大妈推着个大行李箱到我旁边的座位,确认号码后,直接把箱子放在座位前,然后坐下,把拎着的一大袋零食,放在前面的搁板上。
一少妇带着个小女孩坐在隔过道的另一边座位,她们是一家子。大妈太宠那小孩,简直到了讨好的地步,不停地拿出袋子里的零食问小女孩要不要吃。小女孩却总是摇头,并不领情,只顾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自动屏蔽掉车内各种嘈杂,我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才过两三站,大妈她们就下车了。
过道里一民工模样的中年男子,一看这里空出来座位,几步走过来,带着一丝犹豫坐下,他应该是只买到站票的旅客。其实我觉得站票很不合理,花同样的钱却没有座位,好歹票价便宜点啊!
正是饭点,后座上一女的大声吩咐儿子:“去给我们买下盒饭,一盒牛肉的,还要一盒鱼的。”
我听到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以前都在火车站直接吃的,这次太赶,只能在车上买。
放下书,经过民工座位,我径直走向列车中部的餐车。
本来空间就不大,那里还堵着一群人,只见好几个穿迷彩服的兵也在那边等盒饭。
餐车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收钱,把盒饭塞微波炉里加热,只能两盒一塞,又各种翻箱倒柜,寻找乘客需要的盒饭。
感觉这个装箱很不方便,盒饭按不同价格分装在不同的箱子里,可箱子上并没做任何标记。
于是,为了找另一种价位的盒饭,眼见着很小只的服务员从一边翻起,揭盖一看不是,然后把上层的箱子搬下,揭开下层的盖,一看也不是,再把刚搬下的箱子抬上去,可是搬下容易搬上难,没辙,只好叫站旁边的兵帮忙。
就这样搬上搬下了好几次,直到最后一箱才找到需要的盒饭,我看着都觉得折腾。
等服务员把我的盒饭热好,我已差不多等了二十分钟。
端着热好的饭走回自己座位,只见外侧座位已经换成一个老伯了,民工正坐上我的座位上。
看到我过来,民工急忙站起,老伯脸上有丝疑惑看我落座,他不知道这是我的位子。
打开盒饭,荤素搭配还不错,大块的肉躺在里面,跟外面的套餐差不多,我认真吃起来。
老伯一直和旁边的小男孩讲话,估计是他的孙子,10多岁,两人一个捧手机、一个玩平板,很和谐。
过了一阵,我眼角余光感觉到,老伯划拉手机的动作越来越夸张,往上一划恨不得划到天上去,还不停猛戳屏幕,恨不得把屏幕戳碎。
我忍不住想笑,心想这是玩什么游戏那么激烈,老夫聊发少年狂呐!
吃完饭,我捧起书接着看。
老伯还在用力划拉着,嘴里不停叨咕,然后他突然把手机伸到我跟前,带着期盼问我:“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这手机怎么回事?怎么我不点它都自动冒出来。”
我一看,他的手机就像被黑客控制的屏幕,不断弹跳出各个窗口。原来老伯刚才是在跟屏幕对抗,不是在玩游戏呐。
我说:“要么中毒了,要杀一下毒,要么重启后再试一下。”
老伯疑惑问:“怎么杀毒?要买消毒药水吗?”
我笑说不用,只是手机里的一个软件。想找找他手机里有没有杀毒软件,可屏幕乱跳得根本操作不了。
我让他关机试试,他关了,却怎么也开不了机。这下他急了,对孙子说到:“待会要让你妈来车站接,这下打不了电话怎么办?”
小男孩说用平板好像也能打电话,折腾了一会没找到。看他们那忧虑的样,我差点说出:要不用我手机打吧,你们记得住号码吗?
还好老伯又试着按了下手机,成功开机,这下屏幕正常没有乱跳,终于可以打电话,他们也心安了。
到站,老伯和小男孩下车后,一看上去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上车坐我旁边,估计是出差,在笔记本电脑上很忙碌地制表。
我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他闲下来打开了话匣子,问我看什么书,然后他说他也喜欢看书,又说到他爱旅游,哪里的景点怎样怎样;接着说到他的工作,滔滔不绝,好像迫切需要倾诉似的。
我正好善于倾听,偶尔回复几句。当他知道我们是同个站点下车,直接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如此唐突我微笑回绝,他估计想要挽回点面子,解释到:“别误会,我不是说要请你吃饭,我只是想,你对这里比较熟悉,你带我一起去吃个饭。”
我心想:这就更唐突了!作为陌生人,我干嘛要带你去吃饭?车站外就有各种餐厅,我也有自己的行程。难道现在的男孩子这么自我,一点都不怕麻烦人?
看我还是回绝,接下来他就安静了,到站下车后快速溜走。
我继续打车回住的地方,大半天的路途到此结束。
每一次在路上都是未知,遇见形形色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