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你和我(二)

(一)

sandy和我是在一个美丽的城市相遇。

3年前,我把老板炒了鱿鱼,老板总是让加班,并且开会时只要稍微有点不满意,就会大吵大吼的批评你,骂你是傻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老板。那个时候我刚毕业,急需要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忍了两年。去年的某一天,我辞职了,轻轻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失去我后,变态老板才知道我的价值,疯狂的给我电话,承诺我加薪,让我回来,但是已经无济于事了,心已决,我想生活的潇洒一些。

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4月的山城,樱花盛开,江波荡漾。到处是绿色,处处是生机。我先租了一个房子,一个还不算破旧的房子,这栋楼一共6层,属于最老式的建筑,没有电梯。我住在楼顶,可以一览美丽的东江。房东是一个建筑师,已经在美国旧金山工作了,但这个房子他不舍得买,说以后还会回中国生活,毕竟这里是他的家。我很信服他的理由,签了3年的租约,答应他好好保护这个房子。可第一天,马桶就坏了,害的我弯着腰,又是刷又是冲水,总算半个小时搞定,通了。

我并不急于找工作,手头还有一些积蓄。每天我都会在江边的长椅上坐着,看日出日落,看江水流淌。旁边的小广场上,每天都会放着音乐,大妈们在快乐的跳着广场舞。伴奏音乐都是最流行的小苹果这样的神曲。旁边的大爷们在打牌,下棋,几个人在玩,周围都会围上一圈人看。有一个老大爷认真的思考着,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象棋子,正在躇这步棋怎么走。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女儿,正在快乐的玩耍。在这样的小城,时间仿佛变慢,每一秒钟的味道都能深深的体会到。

山城有一个书店,偶然碰到,于是进去看看。这个书店还不错,有10几个长长的书架,历史、文学等各类的书琳琅满目。麦家的人生海海、格非的月落乌寺这样最新的小说,这里也能买到。老板带个眼镜,皮肤黝黑,头发已经打溜,估计至少有两个星期没有洗澡了。话不多,只是在结账时,会给顾客一个小小的微笑。没有过去和他说话,我希望在这个小城,以后我和他能成为好朋友。

时间从来没有这样充裕过。早上自然醒后,可以安静的听一会小鸟的叽叽喳喳声。已经许久没有听过鸟鸣的声音了。在程序员那段昏暗苦逼的日子里,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在变态老板的威慑下,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犯错。那个时候,早上不吃早饭,中午吃盒饭,长长加班到凌晨。身体已经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不过还好,终于逃离了,解脱了。我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

(二)

sandy说,从来没想到会遇见我。

我也没想到。我和sandy是在城南的咖啡馆认识的。那天,我正在用笔记本写代码,一边喝着咖啡。根本没有意识到sandy在我旁边。偶然发现,她好像在用眼神斜视我,我顿时心慌意乱,难道……。于是我主动和sandy说,你在看什么呢?谁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在看我MacBook旁边迟子建的小说,白雪乌鸦。她说真没想到一个程序猿会喜欢看迟子建的小说。原来,sandy老家是东北的,她小时候是在北大荒度过的。所以,虽然来到了这个小城,但是仍然对于东北念念不忘。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和她闲聊了起来。我记得那天好像说了很多的话,说到了迟子建,我很傲娇的说,迟子建的所有书我都看了,聊到了哈尔滨,太阳岛、冰雪大世界、动物园……。也许是这份对于东北的认同感动了她,那天之后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个小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在一场严重的大流感后,人们终于再次走出家门,吃饭、闲逛,一切照旧。我鼓足了勇气,和sandy打了一个电话,在熬过了漫长的嘟嘟声后,sandy接通了电话。我们约好了第二次见面的时间。

我们在植物园见了面。这个植物园位于城西,是一个三面环山、绿树环绕的好地方。我和sandy一起看遍了里面的各种花花草草。印象最深的是夹竹桃,这是王安忆小说描写上海弄堂经常会提到的一种植物。原来长得这么普通,有点像月季花。可sandy却说,花随人心。只要是有感情的东西,人就会特别的珍惜和爱怜,就像在大兴安岭松树对于东北人的特殊含义一样。说这话时,sandy好像陷入了沉思,她应该在怀念她的童年。sandy边走边说,她是随父母过来这里的,她父母服务于一家军工企业,搬迁后,就定居在了这个小城。从此她便和东北小伙伴们断了联系。刚来时sandy特别难过,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偷偷的哭。她在这里读了高中,考入了西安的一所大学,学的是地质勘探专业。毕业后,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又回到了这里。现在哪家军工企业的研究院工作,工资不算高,但在这里绰绰有余。sandy说,在这里生活习惯了,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况且父母现在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曾经想去大城市闯荡的念头就一点一点的磨灭了。

她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觉得这里好吗?

我用双手拥抱了她。她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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