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大时,有一个教外国文学的老师,三十来岁,络腮胡刮得干净,露着青色的面皮,高大魁梧,很有男子汉味道,却喜欢笑。他的课教得很好,但在我们学生看来,他到社会上“混”会更好,因为他精明而强悍。他喜欢吸烟,课间总要吸上一根,很享受的样子。师大的老师上课,有的是站着,有的是坐着。他上课一直站着,神采飞扬、魅力四射。有一次,他大概感冒了,浑身无力,他便向我们表示道歉,说今天要坐下来讲课了,坐下后,又不停地致歉。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给我很大的触动。时隔近二十多年,我仍记忆如新。
也许我的思想太传统了,在我看来,一个中学教师如果不是因为年老或体弱而坐着进行课堂教学,是对知识的不尊重,也是对学生的不尊重。何况,中学与大学不同,讲求教法,要注意学生的反应,要与学生互动,在我类学校还得管管纪律,坐着怎么办得到呢?但是,有的老师就这样坐着,如临朝天子,如布道高僧。
据说,法语讲究优雅含蓄,“请坐”不能说成“请坐”,要说成“请你满足沙发的欲望”。有一次,我有点累,上课时,讲台上正好有一把椅子,我似乎听到那椅子要我满足它的欲望,但我还是把幽怨的它移走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想到了我的那个师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