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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人生百态】底层（68）酒蒙子

时光跨入了深冬的门楣，小雪大雪的节气呼啸而来，好力河也进入一年之中多雪的日子，雪粒簌簌地从高空下滑，扑向楼顶树梢，落在光滑的冰面上，然后打着滑出溜涌向冰岸，层层地累积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白雪梯田。

大街的路边摆起来卖雪糕的摊点，摆摊的摊主都大棉帽子，棉袄棉裤外加羽绒服，大棉毛袜子外套厚棉鞋，每一个人把自己包裹得比北极熊还臃肿。 一箱箱拆开包装的雪糕，整齐的摆放在用长条凳子支起来的木板上。雪糕的品种很多，大部分是由沈阳批发而来，其中有老牌子东北大板和中街冰棍等，当然也有内蒙古当地的品牌蒙牛伊利等雪糕。

好力河地区，春夏季的雪糕都是在雪糕批发店或者商店超市销售，一到冬季，就在大街摆摊销售，人们在寒冷的冬季，在路边摊批发上几种不同口味，不同品牌的雪糕，戴着厚厚手套的手上拿上一根雪糕或者冰棍，在寒风中边走边吃，那绝对是一种巨爽。

回到家之后把批发来的雪糕放入阳台的外面，什么时候想吃，打开阳台的窗户拿进一根，在有暖气的温暖房间里，吃上冰冷的雪糕或冰棍，那也是一种享受。

在东北地区，冬天室外摆摊卖雪糕，冰天雪地的室外或室内享受雪糕，在南方人看来觉得很稀奇，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在北方地区，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些都是北方银白世界里一道独特的风景，这可能也是南北风俗习惯差异的一个方面。

在好力河的冬季，雪粒簌簌的季节，人们在大街上不但摆摊卖雪糕，还摆摊卖白条鸡，青鱼，带鱼，冰虾等冻货，另外还有摆摊卖糖果、花生、冻梨、冻饺子、冻汤圆等食品，这些食品在严寒的冬季摆摊出售，这里的大自然就是个天然的大冷库，不用特意保鲜，成本和费用都比较低，所以就出现了冬季路边摊贩比较多的情况，冰天雪地的冬季里，行人和车辆都比较少，这个时候的城管部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摊点只要不影响交通，也就随之任之。

李国前行走在沙沙落雪的大街上，返回租住的地方，刚李中李信息部的张姨打来电话，说有一家废铁收购站的老板来她的信息部找人，明天需要两名力工去装废铁，张姨已经给李平打过电话，李平明天去，张姨问李国前去不去。对于金钱超级饥渴的李国前能不去吗？问好了时间和地点后李国前开始返回住所。

这家废品收购站的老板名字叫吴宇，四十多岁，李国前和李平原来都给他的废铁装过小车，也装过大车，并且已经装过好几次，对于吴老板和他的收购站地点都比较熟悉。

吴宇的废品收购站位于好力河临河路的大北面，特别大的一个大院子，有百十多亩的面积，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型的钢材加工厂，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破产倒闭，院子就一直荒废，以至于杂草丛生。后来吴宇把这个大院以超低的价格租了下来，并盖上几间彩钢板房，从事废品收购的生意，把这里作为废品收购站，这个大院超级大，有多少废品都能储存下来。但吴宇还是主要从事废铁，废铜等金属的收购以及分解拆分压块等，很少涉及其它废品。

吴宇在市区有楼房，晚上回楼房居住，收购站晚上由他的岳母看管，另外吴宇还雇佣两个长期工人在收购站每天收拾废铁，归堆，压块，切割，给薄厚铁分类，另外就是拆分电机水泵里的铜线等工作。

其中一个是张宇吉林老家的一个亲属，腿脚有些残疾，平时走路拄着木拐，但是做收拾废铁，拆铜线的活计还是绰绰有余，张宇从老家把他弄来，每月给他三千元的工资，并免费供吃住，这对于身体有残疾，干不了重活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差事。

另一个长工是木达市农村来好力河打工的，大伙都叫他成子，应该是姓兰，三十多岁的年龄，可能也是因为无法忍受贫困的生活，在农村老家，老婆抛下成子和八岁的女儿，跟一个在木达市打工的中年人远走他乡了。

成子在农村也没有了心思再生活下去，所以把家中的土地交给了亲属耕种，自己带着女儿来到了好力河打工，首先在临河路租了一间平房有个落脚之地，然后开始找挣钱的地方。说来也巧，因为成子租的平房距离吴宇的收购站很近，成子在找活的时候，一下子就走到了吴宇的收购站，因为收购站的大铁门上有贴着招工广告，成子小心的避开院内铁链锁住的多条恶犬，为了防盗的需要，这个大院里养着六七条大狗，白天都是用铁链锁在大铁笼子里，晚上就解开铁链，从铁笼子里放出来，让他们在院子里巡视。

成子走进大门的彩钢房询问招工的事情，张宇那天正好也在，看见成子的体格，又询问了成子的一些基本状况，感觉成子能长期干下去，所以就把成子留在了废品收购站，和那个有残疾的亲属一起每天做收拾废铁的工作。成子本身也年轻，又肯吃苦，很快就学会了气体割铁，碎铁压块等一系列常规工作。

吴宇对成子也很满意，又托人在附近的小学给成子的女儿办理了入学手续，这所小学针对农民工没时间照顾子女的实际情况，为学生安排了宿舍和食堂，使农民工子女从周一到周五都寄宿在学校，有专门统一的阿姨照顾他们的生活，只有在周六周日的时候才由学生家长接回和家长团聚。

学校的这些措施和做法，确实解决了农民工子女上学接受教育，又能让家长安心在这个城市打拼，全身心投入到建设美好城市之中。

成子的女儿进入这所小学读书后，成子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之中，张宇给成子的工资是一百二十元一天。这个价格在长期工市场上也算是正常。

除此之外，张宇还雇佣了两个开农柴车的人，当有的单位需要卖铁的时候，张宇就让这两个人开上农柴车，再临时雇佣两个力工，去卖铁的单位把废铁装上车，过完重量后，拉回到废品收购站内，再卸到分类的铁堆上。

卖给吴宇废铁的几个单位都是吴宇长期合作的老客户，其他收废品的人员是抢不走这些生意的，吴宇拉拢这些单位出售废铁的决定者的手段有两招，第一就是收购的价格高于其他人的收购价格，甚至是市场上的最高价格。其他人要是也以这个价格收购废铁的话，那是绝对挣不到钱。第二就是给单位有权出售废铁，和看管装废铁的人用金钱开路，少则一两千，多则上万。这么高的收购价格，这么多的打点资金，让其他的收铁同行望而却步，乖乖地退出了竞争。对于卖废铁的单位，又能卖上高价，又有外捞可拿，他们当然也愿意把废铁卖给吴宇了。

很多人这个时候都会产生疑问，吴宇高价收购废铁，又大手笔贿赂卖废铁的相关人员，难道吴宇不为了挣钱，只是赔钱赚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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