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最近我们又收了几个小弟，明天带过来给你看看。一家茶馆里，一个年轻的胖子对着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说。 中年人抽了口烟，半晌没说话。吐了口烟圈后，缓缓地说道，明天让他们先请大家搓一顿。胖子点了点头，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几个人坐在一家小餐馆里闲聊。两个新加入的小弟，应该说两个被忽悠加入的年轻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殷勤地给那个叫做老大的油腻中年人点烟、倒酒。 中年人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在首座上吹嘘自己当年如何英勇，一个人单挑十几个人，如何将飞鱼帮的几个小弟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剩下的几个人就在边上一直看着，点头帮衬着吹捧。老大有些得意，手在空中飞舞，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年轻时的英勇。 两个年轻人连忙起来敬酒。
吴姓胖子对着老大说了句什么，老大有些不耐烦，不就那点事嘛，明天你带着新来的小弟去收保护费，现在我们人越来越多，怕他们什么。 吴姓胖子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第三天，两个小弟手上缠着绷带来见老大。老大闷着头抽烟，然后抬起头来说，你们怎么搞成这样，真是没用，两个废物。 矮个子小弟不吱声，高个子小弟说，那一带的保护费又不归我们收，是飞鱼帮的地盘，那天我们两个人对着他们十几个人，他们手上有刀又有棍，我们两个赤手空拳的，没法跟他们干。
老大说，小吴呢？他没去吗？那一带情况不是他熟吗？
吴哥一看到他们人多，说是要回来再拉几个人过去，就跑了，高个子小弟说。
混账东西。老大牙齿恨得直痒痒，把他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吴姓胖子跑了过来，不停地在解释那天的情形。大致情形应该是飞鱼帮的一个人事先料到他们这边要操事，就带着一帮兄弟，在那等着，吴胖子一看人多，就借口溜了。 老大瞪了眼吴胖子，没再说什么。
晚上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喝酒，两个小弟胳膊上缠着绷带，用左手敬酒。老大本来说这顿饭他请，但到了结账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去了。 瘦子小弟只好把账单付了。
过了几天，吴胖子慌慌张张地跑来见老大，老大在茶馆里和几个人在打牌。 吴胖子说，不好了，飞鱼帮的那帮人又在挑事，在我们的地盘上收保护费。
老大说，你马上带几个人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吴胖子战战兢兢，说自己摆不平那帮人。
废物，老大说，这点小事还要老子自己去。 吴胖子悻悻地，似乎有点胆怯。然后在老大面前耳语了几句，大概情况不妙。 老大匆匆和吴胖子几个人一起去了。
两帮人现在杠上了。各自拿着棍子，准备械斗。那两个小弟因为伤没好，他们来不了。 老大发狠说，你们这帮人三番五次挑衅，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飞鱼帮领头的人说，废话少说，手底上见真章。 吴胖子见到老大哆嗦了一下。 这时吴胖子电话响了，他跑去接电话。
两帮人混战了。老大人过中年，有些体力不支，想跑又觉得跌面子，不跑只是个死。他平时总是让自己的小弟们出面，想不到这次，哎，他一想到这，自己的小弟走了不少，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加上他流连歌舞馆场，早就不及当年之勇了。 吴胖子呢？他下意识地扫了一下人群，看到吴胖子拖着胖胖的身体溜了。
混战中，老大被人砍了一刀，自己的血溅了出来。 他想跑，可是被飞鱼帮的人围在中间。 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年轻的时候，父母劝他要找份正经事情做做，可他仗着自己身材魁梧，觉得靠着一身蛮力就能混出头。
现在，他身上已经被刺了三刀了。血涌了出来。他感到太阳穴在刺痛，头开始晕了。 他快倒下了。警察来了，吴胖子从角落里笑嘻嘻地跑出来。飞鱼帮的人听到警察来了，就一哄而散。
老大倒下了，不过还有气。 一天后，他躺在医院里。身上扎满了针头。没有小弟来看他，风声正紧。 几个月后，他被带到监狱，判刑十年。
期间只有吴胖子来过一次，告诉他手下的那帮小弟看老大出了事，已经作鸟兽散。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