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SIR安利了好久的《聚集》这两天看完了,是一部很平实的片子,没有大牌,没有动作,没有故作玄机,但是却是细极思恐的感觉,因为这种本应是无可接受的状况可能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但它被大家平静地接受了,而且大家都无作为的状态下,让这种犯罪的状态越来越成为常规,被无视,被消化,受害的人心里的委屈与伤害别人无法理解,施暴者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正是这种状态让我觉得害怕。
波士顿,是个大城市,但里面那位主教说,其实波士顿也就是个小城镇,大家对许多东西都心照不宣。其实他说这句话,就表明了,他实际上什么都知道。
如果说出来,神父猥亵幼儿这种事情,真的是让所有人都心寒,更何况那群记者们调查的结果是这是一个群体行为,有一小半的神父都曾做过这些事,他们虽然没有夸张地表现出来他们内心的恐惧跟愤怒,但我仍然可以体会。
要知道他们全都是出生在比较普通的天主教家庭,家里人信仰天主教是很自然的事情,就算自己没那么虔诚,自己没有坚持这种信仰,但天主教仍然是精神的一部分,因为是受这个教育长大的,不可能完全剥离。但在知道确实结果后,他们有过少许的对话。
萨查·佩弗说,我再也没有陪奶奶去过教堂了,已经不能平静坐在那里听了,坐在那里只会让我觉得愤怒。
麦克也说,虽然我曾经是放弃了天主教,但并不是因为它不好,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还有可能要回去的。
Matt Carroll在查阅有可能有问题的神父时,突然看到一个地址,居然是在他家的附近,他怕极了,赶紧拍下那个房子,还写下便条告诉他的孩子们,离那个房子远点,很危险。
其实在他们的心中,没有坚持天主教的原因是自己的思想认识不够,也许有一天顿悟了,或者某件事的引导或刺激,也还是有可能会回去的,但是现在知道了,曾经如此信仰的东西,却是这么腐烂不堪,从系统的机制到每个级别的主教都是经不起审视的,他们的心凉透了。
其中受触动最深的是罗比,他是一辈子都生长在波士顿的人,在这里有无数的朋友跟熟人,每个人都可能是他的学弟学妹校友。当他发现一个受害人告诉他,曾经他的高中有一位神父就是这样的时候,他很震惊,他去学校找校长,看他们曾经是不是真的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是不是他们也有参与隐瞒掩盖。其中一个人问他,这很重要吗,这只不过是一次偶然事件,值得这么兴事动众地来查问吗。他说你以前是参加什么校队的。那人答是篮球,他说我以前是田径队的,但那个受害都是曲棍球队的,而那个龌蹉的神父在那段时间,正好是掌管曲棍球队的。他说我们只不过是幸运者,没有碰到而已。那人就沉默了。
这让我想起了在《犯罪心理》里面的Mogan,他是黑人,穷人家的小孩子,想上一所好的大学,得有很好的特长,但是在他们那个社区,只有一位好人建立的足球队是最好的,自然他也去了,但所有人都想得到教练的青睐,这样才能得到额外的指导,让自己的能力更强,但是教练只对某些学生比较好,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些学生会被教练带到湖边的小木屋,然后会有让他们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他们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他们说出来别人不会相信,还会嘲笑他们,家长也不敢报怨,因为家长没有能力提供更好的环境,于是教练也没有心理负担,但这些学生的心理阴影将会伴随着他们一辈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终有一天会爆发,这是后话了。
这里面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所有的人都认命,都沉默,都习以为常了!罗比有许多朋友,所有人都劝说他不要管这些事情,这些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都不做声,一方面是因为教会力量太强大,怕他会有危险,另一方面是他们内心也害怕这些事是广泛的,自己的信仰也会崩溃。
那位年轻衣冠楚楚的律师麦克利什在最开始打着官腔,没有给媒体什么实在的东西,据后来知道是他做为律师私下协调那些报案的受害人跟教会的交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人性只认钱的人,这些媒体人很愤怒地拿着证据去跟他对峙的时候,他说我九几年就给你们报社寄过资料跟线索,但是没有人理会我。
在那个受害者组织SNAP的组织者也说我曾经给你们寄过很多资料。
在最后罗比去找他的好朋友吉姆,让他确认曾经是不是帮过这些祖父诉讼时,他很气愤地问,你们都在干嘛,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有所行动。
在萨查去找那些问题祖父时,正好找到了一个问题神父的家里,那个神父稍不避讳地承认他有猥亵这些男孩的行为,但他也不觉得这是犯罪,他认为他没有强迫这些男孩,他曾经也被强奸过,总而言之这些事在教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才是让人害怕的根源,这些犯罪者做这些时原来都没有罪恶感,反而是平常心态。
这些媒体人也开始反思了,并不是所有人泯灭良心,只是大家都对这个社会失望了,罗比也反思在他们寄资料的时候正是他管理城市版块的时候,他当时也忽略了这些资料,他也没有重视这些线索。这次如果不是新的主编强烈要求他们深挖这个事件,他们还是会觉得是偶尔的个例,一方面是他们在这个环境中待久了,另一方面是可能主编也经历这类似的事情或者他在其他城市也看到类似的情况,就知道这并不是个案了。
看完这部电影,内心会想许多,我自己是不是也忽略了许多生活中应该或不应该的事情,我的视角也有盲点,有时人的价值观、世界观都需要不断刷新,更需要独立的思考,不受偏见影响的思考,真的很难,只能不断反省自己曾经狭隘的观点,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