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劫难逃4
李敬娴见石卉突然死去，哭得昏天黑地。她本是读过一本《唐朝皇帝诗》，特别喜欢李治的诗句“眺听良无已，烟霞断续生”，而且记忆深刻，如果当时她放声吟出这诗句，石卉就会得以续生，继续活下来。也许她不敢吟出这诗句，因为“续”前毕竟有个“断”字。但是李显的诗《石淙》中“霞衣霞锦千般状，云峰云岫百重生”她同样喜欢，记忆更深。
也许是人若该死便无救了？现在李敬娴已经情感淹没了理智，想不到吟诗救人了。虽然石卉不是她所生，但是这些年朝夕相处，石卉似乎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
李敬娴跟前一个人也没有，任她怎么哭，没有安慰，没有同情。
不知哭了多久，李敬娴突然想到了那天她与石卉去过的“天使居”，如同恐惧地深居在黑黑的夜洞里突然闪进了一丝光亮，她开始兴奋起来。她想：我和石卉是梦想孟祥主席的天使，孟祥不能不帮助我，不能不救石卉。
李敬娴掏出骋目叶戴上，四处寻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天曾经看到的建筑。只见琼楼玉宇，重重宫门，高阁耸立，暮霭缭绕，桃李成荫。她还记得那天她和石卉曾经吟诵的诗句“洞门高阁霭余晖，桃李阴阴柳絮飞”，于是口中吟诵，果然同上次一样化作柳絮飞到了过去。她一到那里，层层殿门便缓缓开启，她觉得是吉兆，感到了无限的希望。她径直奔向了“天使居”。
“天使居”一切皆如上次所见。李敬娴一眼就看到了贵妃椅旁小桌上两个精致的小匣，她记得清楚那里有灵异耳，只要把上面的按钮轻轻扣动，就可与孟祥谈话了。
李敬娴从精致的小匣中取出灵异耳，轻轻扣动按钮，还没塞到耳朵里，仿佛是幼时绝望无助突然听见了妈妈的呼唤，竟又大放悲声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敬娴才苏醒过来，她立即想起来救石卉。
“孟祥先生！孟祥先生！……”李敬娴呼唤几遍，也没有听见声音，她失望了。她想：现在地球上中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也许是深夜，孟祥在休息？可是人命关天，她已经顾不得一切了，她再一次呼唤。
“李敬娴同志！”孟祥亲切的声音突然传来，“李敬娴同志，你莫非遇到了什么事吗？我看到你的情绪如此失控……”
“孟祥先生，我的确遇到了大事！”李敬娴虽然极力控制情绪，还是泪流满面，她说，“我的女儿出事了。”
孟祥却极为淡定、从容，说：“我想听听您的办法，我相信您有足够的办法。您是我们实现伟大梦想而派出的特使，而且您即将担任刑部尚书，担任这个案子的主审。”
“不能吧？孟祥先生！”
李敬娴听孟祥的话，感到这一切他似乎早已知晓，便说，“我是石卉的妈妈，该回避的。况且我认为这件事不是偶然……”
“这就是考验，”孟祥说，“我刚才说了：相信你有足够的办法。我曾经引用过英国哲学家培根的一段话，他说：‘一次不公正的审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虽是无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审判则毁坏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这其中的道理是深刻的。”
“可是，可是石卉也是您的特使啊！”不知道为什么？李敬娴听了孟祥的话竟然稀里糊涂说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不管是谁，你能做到的只有一点——遵守准则。”
“遵守准则？”李敬娴默念着，感到到了无边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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