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能否送春归

文 | 羽嫣般若

她站在楼顶上,迎着微寒的冷风眺望远方,眼里一丝混沌似有若无,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眸里已换成了一股清冷,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也露出了一份决然。

“你既不爱,我便无情。”她轻轻吐出的八个字,在这个朦胧阴暗的天宇下纷纷扬扬的随风散开,无声消逝。

阳台围栏对面,是正晃晃荡荡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音的树枝,在瑟瑟的冷风中簌簌发抖,一片片渐黄落叶如蝶衣轻于空中此起彼伏的飞舞,曾经的青绿翠华迎春立夏秋红冬藏,冉冉几盈虚,摇摇行复止,几番碾转,几轮风霜,几度春暮,到头来还是叶落归根。

她缓缓地伸出了手,接住一片向她翩然而至最后落在她掌心之中的殇叶,书剑飘零疏酒盏,可惜空有梦相随。

她看着单薄而脉络分明的叶子,喃喃低语,“你我命运何其相似,然,一切也不过乃尔。散了就散了吧,终究还是得做回真实的自己,才不负自己,不负此生。”

所有领略到的伤害,只不过是因为在乎,在乎是因为有情,有期待。人看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副皮囊加思想,写起来也不过是一撇一捺,一目了然的两划,却划分了千千万万个不同的角色,划出划了人性的复杂人心的难测,划落了多少情和爱名和利,在自私自利面前要如何划清界限突破现状,风雨能否送春归?

依然记得般若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无爱可破情局,无情可破全局。」说到底就是放下。

人不耗尽所有期待,是不肯说再见的。谁说不是呢,道理非常浅显易懂。

当一个人清醒了,不再在意了,你是你,我是我,事不关己了,无论再有什么都勾不起内心的波澜,自然而然就破局了。

不受影响,便不受控制,爱没了,情逝了,恨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意义,存活于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谁会愿意把有限的精力和时间耗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所以,连恨的资格都不配有。

各自退回到陌生人的位置上,以往的岁月无论谁对谁错、谁好谁坏,都一笔勾销,往后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心想开了,放下了,释然了,所有的路也就通了。

她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掌心,炯炯目光慢慢地由清冷化为柔和,她心中悠悠然的衍生了一个念头,眉宇间不由添了一份怡然自得。

掌中的宝,椭圆,还带着耿直的叶柄,浑身发黄,尾部甚至裂开了个小口子,那是时光赋予它的礼物吧?虽有点残缺,或许是天意,只要拿回屋,略略加以修剪,便会是一枚不完美但很完整的心,待我费些功夫将之制作成书签,添上心语。从此,也多了一份墨香,再钻个细小的心眼系上精美的丝线,简直就是妥妥贴贴的一叶珍宝。

有生余光,明窗净几,朝朝幕幕,岁岁年年,来来往往,夜里灯下,孤影乘兴,结伴畅游书海,漫笔人生,置身其中齐闻书香芬芳,共饮知识渊流,想想就开心。

风,依然在吹,但她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比刚上来时多了几分惬意和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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