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概四点三十分,发哥起床洗漱准备出门,至凌晨一点十五分下班,大概一点三十再回到住处。我放下手里的书,躺到床上,想要眯一会,脑子迷迷糊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昨天上午去了宝安图书馆,原意是想看看图书馆是否在招工,这大概是在失业的焦虑加上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的共同作用下产生的一个幻觉,让我渴望在图书馆里谋得一职,既能解决目前无业的状态,又能整日沉浸在书籍与学习的美好氛围中。下了地铁,发现站内几乎空无一人,顺着指引走出去,地铁口正前方是绿化带,挡住了视线,右边则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后是一个建筑工地,其他方向在视线里也无法判断哪个方向才是图书馆,前边正好走过一个小女孩,戴着眼镜的,手里拿着一本书,想着这孩子或许就是去图书馆的,于是就跟着小女孩沿着路边的绿化带走。大概走了两分钟,绿化带不再遮挡住视线的时候,宝安区图书馆就出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也就是看个招聘信息而已,也不着急,随处走走。在报刊阅览室找了一份《南方都市报》看了一会,又随意翻翻其他以前只是听过却没有看过的杂志刊物,顺便留意了一下前台,两个女生,一个边玩手机边与旁边的同事说话,一个戴着耳机看着电脑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同事的话。看着他们的样子,想着这一天的工作时间,是不是就要在这样的状态中度过。
下午两点多,图书馆广播负一楼有关于摄影的免费讲座,于是把手里的刊物拿回原处放好,背着书包下楼。待结束时已经是五点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大部分是在听主讲人的摄影故事,无聊之中却又不起身离开,即便出口就在身后几米处,而至于为什么不离开,自己也没弄明白,大概是离开的欲望不够强烈,否则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出了小小的报告厅从负一楼往楼上走,一直走到最高的四层,每一层都走进去看看,书架上的书,书桌上的人。在三楼的书架间时,看着面前的书目,有兴趣的就拿出来翻翻,无意的用手抚着就过了,旁边正好有个女生,手里摊着本书,低着脑袋正看着,长发垂在胸前,像是戴了个眼镜,头发遮住了,无法看清,脚步不停地在挪动,一会像在转圈圈,一会又前又后,再一会已经晃出书架间,待我再转头,已经又溜了回来。然而无论怎么动,始终不肯抬头,面前就是一根柱子,柱子与书架间只有一个人的间距,我真希望她在再次晃出书架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柱子上,这样我就可以看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样子。此刻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进行一场得当的搭讪,正想着她又开始往书架外晃去,我立即转身紧追而去,想要在柱子的位置尽量走近她,好让她发现自己慢悠悠的动作挡着了身后的人,这一来必定会抬头。然而当走到靠近柱子的位置时,尽管自己几乎就要触到她的肩膀,她却依然埋着头沉浸在手上的书里,丝毫没有发现身边正站着一个人。计划落了空,也不知该如何假装打声招呼说借过,尽管这样一来必然也是会抬头的,则只好慢慢地跟在其身后,待过了柱子便径直走上了四楼,不再想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在图书馆里待了大半天的时间,离开的时候已是下午六点过。沿着馆前的绿化带往地铁口走,地面积着刚下过的雨水,空气湿答答的,没有斜阳,天空依然晦暗。此时已经没有了想在图书馆任职的念头,也才想起来似乎进去之后就已经忘了这件事。这样一来,又少了一个工作理想。前两天发哥躺在床上,手里玩着手机,给我算了一下来到深圳的时间,然后说,过两天要不要给你“打个三朝”?这是乡里的俗话,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满月酒,发哥在逗我来了快一个月却依然没有找到工作,只是这一说,逗得二人哈哈笑起来。
发哥自然没有给我办什么满月酒,下午匆匆地就起床洗漱上班去了。我躺在床上,原本只是想着让大脑休息一会,不料醒来已是六点多,两个小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地流逝了。
最近一次面试是在周五,老板说周末不上班,回去周一给答复,理由是你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理想薪资,我这边也要和合伙人商量。想来也是不会再有下文了。已经忘了是第几次面试,简历也不知投了多少,拒绝与被拒绝的次数更是记不清了,好像当下都比较流行互相伤害。无奈与焦灼之下才想明白原来人生真的是要有目的的,还要有一份看上去头头是道的职业规划。规划好了是理想,没规划好的是幻想。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才想起来该吃晚饭了,于是拿了钱下楼去,在楼下不远的小吃店例行要了一份炒面,老板娘也例行地问要黄面还是手工面。小吃店在巷子的边上,规模不大,是名副其实的小,只有一条贴着墙摆放的桌子,几张凳子,整一个店面像是一条走廊截出来的一部分。店内的空间不够用,炒锅放在门外延伸出来的棚子下,还配了个抽风的机子,油烟不会直接往路上走,也不会漫进店里来。小店白天是老板在,还有他那大概六七岁的戴着眼镜的小女儿,平时会帮着收钱。晚上多是老板娘在,大概是做了另外一份工,下班之后过来接手。老板娘穿着紧身连衣裙,脚下一双超高的高跟鞋,卷发绑在脑后,一边开火烧锅,一边抓起配菜哗哗往锅里甩,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那火开的大,甩锅的时候火焰四处飞窜,锅底在炉边碰撞,面条和配菜在油烟里上下翻飞,像是一道佳肴。
2016年8月28日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