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春祥
今探博望坡之
那颗古老而沧桑的“三国古柘”树
河南方城县博望这个中原古镇，它因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西汉外交家兼探险家张骞曾两度出使西域，打通汉朝与西域之道，成就史无前例的丝绸之路，因军功封爵位博望候于该地而得名；后又因公元202年刘备与曹操两军那场“火烧博望坡之战”而出名；再后又因《三国志》、《资治通鉴》的记述和《三国演义》的渲染而闻名。
博望坡，曾是著名的三国古战场之一。1800多年前，刘备领军与曹操爱将夏侯惇率兵在此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火攻战役。对于那场火战，从少儿连环画到正史《三国志》，从各类媒体到各大影视，都做过非常翔实地记载和推演，以致大家都耳熟能详。
然而，经过1800多年沧海桑田的世事变迁，我们一行战友于2018年5月11日下午去探访之时，这里完全是一片安宁与祥和的景象。一望无际的小麦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向我们合奏着又一个丰收年的谣曲。
唯有离路边约百十米，据说在这片曾经的古战场，而今地面上经历过当年那场战争，唯一幸运地留存下来，作为见证者的那棵古老的柘刺树，静静地伫立在一片广阔的麦田地里，似乎还能折射出些许当年的硝烟与烽火，孤独地向我们诉说着她那历史的厚重与沧桑。
柘树，又称柘桑、奴柘，有的地方还叫文章树、野荔枝等，属桑科落叶灌木植物。虽属灌木，但却可高长达8米甚至以上。柘树开红花，花期较长，约六个月左右。
柘刺树的全身都是宝。茎皮是很好的造纸原料。根皮可入药，止咳化痰，祛风利湿，散瘀止疼。木材为黄色染料。叶可饲蚕。果实可酿酒。柘刺树耐干旱瘠薄，根系发达，适应性强，但生长缓慢。
而今我们在博望坡见到的这棵古柘树，身材硕大而挺拔，树高5.9米，树干粗2.2 米，虬枝盘旋。单这高大的身躯就足可以说明它阅历的深邃和来历的久远。因此，它被传为系当年火战的地面唯一幸存见证，被当地人称为“三国古柘”。
走近这棵“三国古柘”，可以看到它分为南北两个部分。遗憾的是，当我们见到这棵柘刺树时，它的北半部分树干虽然伟岸挺拔，但却老态龙钟，已然枯死，树皮剥离不存，树木内质裸露，枝杈错落，扭曲虬蟠，疏枝横空，犹如大鹏展翅，又似群龙回首。
过细端详，倒也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火烧的痕迹，只是不知道是否为当年火烧博望所留？当地住民告诉我，说这北半部分枯古柘树，上世纪九十年代还披嫩绿新芽，只是近些年才落寞沉寂。
或许，这位从那场弥漫的战火中走来的“老者”，毕竟经历的太多，承受的太重，已然身心俱疲，需要停下来休息休息，舒缓一下疲惫的筋骨；又或许，她将自己的骨血和精髓，传承给了身旁的后代，让它们继续见证着博望这块土地的沧桑巨变……
然而，它的南半部分，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树干部分有三根柘刺，一根比一根粗壮，犹如祖孙三代。“三代”树干紧紧相拥，而树冠却各自成荫，枝繁叶茂，树叶翠绿，轻盈娇妍，质感苍劲，生机盎然。游人至此，无不称奇赞叹。
作为游者的我，矗立于这颗“三国古柘”树前凝望着她，除了赞叹大自然的神奇外，更多地则是专注地聆听着这位“穿越者”的诉说……
时间追溯回1800多年前的三国时期，曹操统一北方后，在博望坡屯集大量粮草，准备取荆州、平东吴，并派大将军夏侯惇拥兵10万相守，同时授计军士将此地自生的柘刺树栽种博望城四周，密不透风，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以为是万无一失啊。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却为自己种下了“灭顶之灾”，给日后的敌方提供了绝佳的火攻条件。
当时刘备投靠刘表驻扎新野，仅有几千士兵，欲破曹军于博望，谈何容易？于是，刘备到今湖北襄阳城西隆中，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
诸葛亮探得博望军情，计上心来，吩咐在当地大量收购草籽，与泥土和成弹丸，用弹弓打入柘刺树林丛中。来年，春雨夏阳，柘刺林中荒草丛生，这正是诸葛亮所期许的结果。
是年秋，善于天象的诸葛亮，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分兵两路，关羽带兵设伏，张飞、赵云则带兵包围博望屯，万千火箭齐射柘刺林，枯草见火大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此时的博望城倾成火海，曹军粮草全被烧毁。夏侯惇率部焦头烂额追击，又被关羽伏兵掠杀大败，诸葛亮完胜。
《三国演义》有诗云：“博望相持用火攻，指挥如意笑谈中，直须惊破曹公胆，初出茅庐第一功”。此乃诸葛亮初出茅庐第一功，随后二烧新野，三烧赤壁，仅此"三把火"就烧出了个"三国鼎立"。
而当时博望屯中有一棵柘刺树因孤立生长而未被烧死，她就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这颗古老而沧桑的“三国古柘”，她成为今天博望地面上那场古战的唯一历史见证者。
当然，这只是坊间的一个神奇传说。是否真正如此，我们不得而知。但柘刺树东边百十米的道路旁，有一块石碑上雕刻着两则正史。一则是三国时蜀汉及西晋著名史学家陈寿在《三国志》中对博望之战的记载；另一则则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对博望之战的描述。从两部正史描述中完全可以证实，火烧博望的战役的确在这里发生过。
有资料表面，当地地下文化层厚达1-7米，曾出土大量汉砖、筒瓦、折戟断镞、铁器，还有土层中烧坏谷物的灰烬等，经有关方面考证均为三国时的遗物。游历中我们还从当地老者住民口中打探到，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前，周围的农民挖沟挖到地下几米深时，那里面的土都是黑色的，他们曾用那些挖出来的地下土当肥料用。这也间接印证了当年那场火攻的存在。
此时，我用手抚摸着这棵古老而沧桑、虽然历经战火但却依然挺拔的“三国古柘”，双眸深情地凝视着她，脑中再次闪现出的那一幕幕战争画面飞逝而去，心里祈愿眼前这片安宁祥和的景象永远持续，未来的博望越来越生机盎然，越来越繁荣昌盛。
2018年6月24日于湖北襄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