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号从花店买回这盆水仙,十九号早晨发现开始开花,二十三号发现有花谢表现,到今天三月一号,基本上花都谢了。前后近二十天。
当买回来八九天后,看见花开,心情因之喜悦。并因此写了篇短文,以记录当时情形。第一次当天开了五朵,最高峰全部开放有二十朵之多。现在仅有一朵还保持着半开半萎姿态。有一二朵花蕊还有着淡黄。其余的已都蔫了。
开始株近二十厘米,打着几个苞蕾。随着花开,株渐渐长高。二十五,三十,直至长到近原二倍之高。后来由于其中几株,长得过高而使株近似折弯。有一天,还因此掉了下来。就像老人弯腰太深,一不小心踉跄摔倒在地。着实吓我一跳,忙急又把它扶好,放稳。后来不得已,用个细红绳把它从中系围住。才使得后来没有再发生摔倒事故。
先前株身细娇嫩,颜色碧绿,跟青葱岁月差不多的颜色。底部圆实厚重,嫩白,泛着皎洁的光。长高开花的同时,颜色逐渐变淡,从底部升染上来相似的颜色。到花枯萎,叶顶尖部发黑,稍下变黄。整体看上去,纤弱枯瘦。好似极乏营养,失去了生命活力。
可它依然还能站立。系围的细红绳还在,看上去像一个垂垂老者在风中紧缩着衣襟。更似美人迟暮。今天,我决定在这里来送送她。想及这前后二十天的陪伴,不免有些感伤。
一时不知道怎么去送。诚然我不可能如林妹妹,香囊花冢泪掩风流。不仅因为我没有如此的灵气才气,也是因为于我做不到这样的形式。可有一点类似,林妹妹以花自喻。我一个小人物,普通平凡,与这株普通的水仙倒是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平等。
既然这样,在其萎靡将谢之时,我从心底,发乎于心地来送它。愿其今生平常一水仙,来生投胎真的化做一位凌波仙子。有着晶莹的体态,有着绰约的风姿,有着洁白身骨,衣袂飘飘,快活逍遥。
想起先前来时,入我门之际。不正真如仙子一样么,小屋之仙气犹似还存。从青葱到萎黄到花谢,和人之生命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喜欢她,就假若把她当做一少女。温文尔雅,小鸟依人,身净肤白,貌美如花。
那青丝如泄,任风飞扬,在指尖鼻翼之淡香。那不描而黛未涂已红的眸眼润唇,在淡绿的身姿颜色,在白瓣黄蕊之间。那轻盈的体态,灵动的气质,只在瓷盆之中凌水之上。那宛若青春,一段刻骨难蚀的忧伤。
就好比俩个人的相识相聚相爱,从青丝到白发。短短的二十天,扩展做彼此的一生。不离不弃,互尊互爱,携手到老。为彼此甘愿奉献一颗心,一净身。万事万物只做了彼此身外的点缀。
年轻的时候,总说爱的死去活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恨不得相互融化在一起的不管不顾。那时我们不知道是爱对方什么?爱你的身体还是你的臭脾气?
可岁月悠悠,总有一天要将你我变老。当初的俩个人不再年轻。没有当街接吻,可能会有颤巍巍的互喂;没有了花前月下四处留情,可能会有夕阳下照着牵你手的双双龙钟背影。这些你能做到吗?面对容颜的枯槁,你还会做到像以前那样热烈爱的样子吗?你还能一如当初情真意切爱浓吗?
流年啊,流年一定会给你我最清晰的答案。
二十天来,我真的没有为你做什么。仅仅当初花了十块钱就轻而易举地把你带回家。其间也就为你浇过几次水。而你的不嫌不弃,一如平常尽力之花开花谢。真的谢谢你的陪伴。你的淡雅清香总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