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里有火车,车厢里面有旅容,旅客手里提包裹,不是上车就是下车。
这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一段脍炙人口的山东快书, 当年的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10年文革百废待兴、到处是扬尘的碎石公路,“难民营”一样的火车站和汽车站,烟雾弥漫轰隆作响的火车,城市里是成片的低矮的旧房屋和环境卫生很糟糕的农贸市场。山东快书<火车站里有火车>它反映了,当时全国各地火车站里熙熙攘攘旅客进站的情景。演绎了他们背着大包小裹扶老携幼上下火车的景象。
那时的火车全是青一色的绿皮车,车厢定员108人,是用草绿色人造革包装的坐椅。火车沒有防暑降温和取暖设施。夏天,闷热的车厢顶棚上,全是一溜嗡嗡作响摇头晃脑的电扇,要是还不能除热,也只能寄希望于火车开动后打开车窗,让车速带来的流动空气,灌进车厢里带来些许凉爽。冬天取暖,只能靠人的身体散发的热量来增加车厢里的温度了。那时的火车是燃煤的,不管是停在站台上,还是在飞驰,车头的烟囱总是冒着黑烟,有力地喘着粗气,开车前几声汽笛嘶鸣,车头两边便喷出大团大团的汽雾,铿锵有力,白雾一样的蒸汽推动着八个火红的巨轮铿锵有力地一齐向前作曲柄连杆运动,甚是蔚为壮观。
行进中的列车,还会有大量的煤灰涌入车厢,无处不在漂浮的粉尘,恁凭你是貌美如花的美女还是高帅的奶油小生,它都会不经意间,一视同仁地给你涂个大花脸,让你对着镜子能乐半天。
诺木洪农场距西宁637公里。那时候去西宁办事或出差去內地仰或回老家探亲,能到改造科借一套不合体的上白下蓝警服,穿在身上那是很精神很荣耀的,不亚于现在穿名牌的皮尔卡丹。那时,没有身份证,购票沒有实行实名制,但,那时的人们都很遵纪守法,在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之下,鲜有现在形形色色的案件,当时看了一个公安内部的小册子,里面有一个案例是杀人碎尸案,自己觉得相当惊诧。诸如现在抢银行,绑架人质,纵火公交车伤害无辜群众,认为那只是发生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的事,那时出公差你只需拿出你的工作证或到农场政治科或劳资科开一张盖有<青海省第六劳动改造管教支队>的介绍信,不论你到全国各地旅社登记或在火车遇到乘警盘查,介绍信加工作证一亮,乘警会对照工作证再朝你瞄你一眼马上笑嘻嘻地将证件退还给你,那时沒普及文明用语,否则,他会说,“对不起,咱们是同行的一家人”。
旁座的旅客也会对你的工作投来羡慕的目光,感情距离顿时打通了最后的一公里,这时,你可以自豪炫耀地说,我们的诺木洪农场或者说浩门农场在戈壁滩在达坂山下,我们农场在农场人的开垦下景色赛江南,那里的麦田翻金浪,那里的枸杞红似晚霞,那里有一排排杨树作防风沙的屏障,那里达坂山冬天白雪皑皑,夏季草原撒了满牛羊,那里的油菜花儿香百里,那里的浩门河畔蜂儿蝶儿採蜜忙。总之,云山罩雾地一通实事求是地神侃,也能把座位上的旅客逗得开怀大笑。使他们也非常向往那两个香格里拉式的农场。
那时,农场人出差或探亲下趟西宁的交通方式有两个选择:
一,买格尔木一西宁的班车票,大约是18元。班车是不通农场的,要坐车,是用中队部的小马车送到青藏公路上的诺木洪车站,等格尔木始发站的客车来了,你再上车找座位。后来,大约在82年,西宁一格尔木的班车才拐进农场大仓库附近,这样才方便了农场人的上下车,但昂贵的车票,是近一个月1/3的工资,假若一家4~5口人走,光买车票的钱数就很可观,还没出青海省,工资就花费到青藏公路上了,所以,在当时低工资广就业的政策下,花这一笔钱很心痛。
那时农场人回内地探亲,只有享受一年一趟探配偶或三年一趟探父母的,能报销单人往来路费,他们可以不考虑车费,其余的农场人下西宁乘坐交通工具的方式,可以用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来形容。有坐青海邮政总站跑青藏线的邮政车,有坐柴运司的解放车,还有坐掛着各兵种军牌的‘大依发’军车,据说是60年代中印自卫反击战缴获印度的战利品,该车长得高、大、憨且是烧柴油、噪音很大车速跑的又很慢。坐军车,这一般得到诺木洪兵站去碰运气或和兵站领导搞好关系,是老乡的优先给你按排乘车,在荒芜人烟漫漫的青藏线上,人们都懂得生存不容易,出门不容易,所以,给你提供方便这也是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鱼水情的真正体现。
二,农场的车是首选,因为农场的司机都很熟,第一代司机,史玉金、宋大发、崔孝元、马合义等,农场笫2代司机徐海林、乔刘保,宋毅军、王宁、段海青、潘学红、杨培福、柳晓清、孙建、丁基初、白燕东、荆梅青、杨斌、曹伟、龙江宁、王长云。据修理工毛成体说,“张克亮是修理车间主任,有吴海平、余峰、魏英、陈红、王东海、张颜容是会计等人”。浩门农场车队我只知道王空军、张京生两人,
这次以写诺木洪农场为主,浩门农场就不赘述了。那时,农场有句反映工作吃不吃香的顺口溜,"听诊器、方向盘、领导干部、营业员”之说,这三个工种,在当时那个比较封闭的小社会圈子里是个很实用的工作,
日常生活中,你肯定要看病,肯定要出门办事坐车,肯定要吃些农场生产的农副产品,肯定有些事情需要领导解决。所以,这三个工种在当时都是和人物资打交道,单位都很吃得开的。言归正传,夏季坐车下西宁还好一些,特别是冬季,室外滴水成冰,手遇到门把手都粘手,等拿下手的时候,门把手上,已经印上你的白色指纹了。为了到场部机运队赶下西宁的车,你得在月朗星稀凌晨4点多钟起床,门外光禿禿的树枝被风刮得呜呜作响,坐上敞篷全景小马车,披一身风雪蜷缩在车板上,赶车人在冬夜的寒风刺骨中,蹄声得得地将你送到机运队。此时,或许机运队的大门还不一定开,弄不好你还得在嗖嗖的小北风中跺着脚在大门口等一阵子,你看看手腕上的东风或上海表才5点多,西北的冬季,天亮得晚,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有手电筒光一闪,有说话声,近了,是几位修理工,有位提着原本是绿皮,如今只能在壶的扁把上还能看出原色的长嘴壶。我经常骑个除了两个轮子是国产的,那车架是英国原装的‘三枪牌’除了铃声不响,那都响自行车到机运队联系迁返用车。
印象中褚兰祥、霍海生好象提过这样的绿铁皮壶不知对否。事后和褚兰祥网上聊天证明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不过他和宋毅军认为,是谁不重要了,这段诺木洪农场经历当年是有过的,是住在机运队院外的女生,她们下班总爱提壶水的,你写得文字就不要删了,把它作为当年的历史让我们共同回忆吧!
那时冬天发动汽车必须用喷灯烘烤,无数次摇把慢摇,电瓶拉动发动机吱吱声中,突然,一声有节奏的轰鸣,汽车发动着了,你忍不住一阵欢喜如释重负,麻溜地帮司机清理玻璃上的凝霜,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防车门粘手撕下皮来,然后坐上了冰凉硬硬的车座,汽车在搓板路上,尘土飞扬地拐过配水站驶向青藏公路,迎着苍茫的黎明,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啦。
在青海的10几年中,都兰上学、参加工作后的探亲或者出差,对青藏线吃住方面了如指掌,青藏公路沿线香日德的伊克高丽、诺木洪农场自办的石灰窑小接待站、香日德农场招待所、都兰旅社,大水桥、茶卡、倒淌河、黑马河旅社都住过。一般情况,交通旅社的饭菜都是提前做好的,等你到时基本是凉菜或溜开花了的馒头。因此,车都赶到大水桥吃午饭,哇玉香卡农场的大水桥,几间干打垒的小土房矗立在公路南边,川味小吃部是用白石灰水写成的,里面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饭桌板凳,饭是馄饨和掛面条,炒菜是蓮花白、洋芋丝。给司机买上两碗馄饨或面条,招待司机吃个午饭,这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你不好意思不买,司机也吃得心安理得,因为他无偿地拉着你下西宁,吃个便饭还是应该的,两碗馄饨4元,钱是你要付的。
今年再次路过大水桥时,宾馆饭店修理车间门市林立,我估计,当年托改革春风第一个在大水桥开小吃部的人肯定做大了,因为那时经商非常容易,人们还没从计划经济模式中走出来,这是后话。说了午饭就不能不提一提青藏线的沿途住宿,尤其晚上登记房间后,如果服务员忙不过来,你得用事先放在炉旁的柏木,自己生炉子,没等房间热起来,我们和衣而卧是常有的事。第二天,天刚矇朦亮,踩着一路积雪,你得提桶到水房打热水往车水箱注水,因为去晚了,你不光洗脸刷牙用不上热水,汽车加不上热水你就不能发不动车,车一爬窝就耽误行程。所以,到用3一4个汽油桶改造的水房打水,是你跟车下西宁协助司机必干的一件事。
那时的西宁火车站看着很有气派,车站广场大型雕塑是90年代修建的,湟水河终日携黄黄的河水奔流不息,建国桥上的回族兄弟肩搭数张各种皮色的羊皮,向匆匆赶路的人兜售。购得车票,下一个环节便是候车、候车大厅的联条椅上坐滿了操各种口音南来北往的旅客,他们99%的是出差或回乡探亲的人,因为那时的人们还墨守成规思想不超前,还不适应“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经商理念,更別说出门打工的行动了,因此,春运虽然也一票难求,它却是纯粹的探亲流。
一阵哨子响,随着女服务人员的吆喝,88次西宁到南京剪票开始了,人们一扫满脸的疲惫,抖擞起精神扛起了各色行李包,牵儿带女地向剪票口挪动着,随着手工剪票的咔嚓声你通过了,剩下的,你还需要咧咧斜斜地跑向月台,穿地道、过天桥再精疲力竭地挤到车门前,在列车员阵阵地嚷嚷声中,才能踉踉跄跄挤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坐位,将携带的提包放到行李架上,你可以长长的舒口气了,因为那时没有贵宾休息室,沒有VIP通道,全民不论职务高低,是否有钱,一律凭票候车,有的只是享受特殊待遇的“母婴候车室”,每当看到她们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提前进站时,所有排队的旅客都肃然起敬,目光齐刷刷地向她们行注目礼,我们非常羨慕嫉妒,但绝对绝对的不恨,因为那是中华民族尊重一位母亲和祖国下一代的优秀传统、更是党和人民给予每一位母亲和婴儿崇高的待遇,她们优先、享之无愧,理应拥有。
50~60年代出生的我们,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和共和国同龄人,我们这一代见证参与了共和国跌宕起伏的历史进程,是承上启下的一代,虽然沒有经过战争硝烟的洗礼,但我们小时候始终受到红色教育,从小懂得爱党爱祖国是我们的己任。今年和我的同事、同学聚会相见,他们尽管已职务有高低、财富有多寡,但都很低调不张扬,保持着任劳任怨的工作精神和勤俭节约的本色,可以说,我们这一代人是比较全面接受老一辈优良传统的一代了。
那时出行,人们大都自带干粮,自己烙个饼煮个鸡蛋或带点咸菜在车上吃,近40年了,我现在还保存一只在供应站买的小碗为饭盒盖,可提的铝制饭盒,为的就是在车上泡方便面用。70年代末期已经有方便面了,是2毛钱一板外面印着半个鸡蛋画面,用彩色塑料纸裹着、软包装的那种,名字叫“华丰牌”。车快进青海与甘肃交界的海石湾车站,列车上开始供应午餐,餐车服务员推着盒饭车叫卖,6毛钱一份大米盖浇饭,邻座有买的,瞄一眼打开的铝餐盒,浓浓汤汁的米饭上,几块红烧肉立在上面很是诱人,食者搅拌声中,一缕一缕的米香、肉香弥漫地飘过来,腮腺控制不住地产生唾液,引得自己多咽了几下口水、赶快泡方便面充饥。后來陇海铁路走的次数多了,听明白人说,青海的列车只要一过甘肃境內的海石湾车站,就会执行内地的工资标准,供应的午餐一律半价。得到消息,以后再去内地不管出差抑或探亲,我都坚持过了海石湾再吃饭的定律,等服务员推车过来,铝制饭盒中3毛钱一份红烧肉盖浇饭还是数量不减地诱人,那一餐盒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盖浇饭,让我至今还回味无穷。能艰苦朴素、吃苦耐劳,不讲求吃穿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得到了良好的传承,曾经,出差为了多得二块钱的夜间乘车差旅费補助,我可以买硬座。那时我们绝大部分人能做到,离上下车还有近10钟头,是不会去旅馆开房休息的,必定的是在车站或旅馆外面捱过。夜里过了12点,零点以后算半价旅馆我也住过,这也难怪若干年后,我妹妹有时抱怨我说:“跟着俺哥哥回老家就从来没住过旅馆"!现在想来,各种原因都有吧,工资不高会过日子的吝啬,是,也不是!主要是当年年轻力壮,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金贵。从任何角度出发,到目前我也不知道当年的行为是对还是错,反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有时也想,连世界船王包玉刚为了一枚硬币掉到铁篦子底下都要抠出来找到它,更何况我等草民!再如,今年7月和徐富根、徐连根兄弟以及他们的朋友相聚在浙江安吉,他们都靠自己的打拼赢得了财富和地位,尤其是连根朋友老赵夫妇,他们能领着保姆和资助的贫困学生去休假,明显地不差钱,但对宾馆不明多收的几元钱还仔细盘查核对,这只能说明他们有勤俭持家的精神,把每一个铜钿用在了该用的地方。由于有百姓生活的体验,所收获得是我增加了阅历,丰富了人生历练。如前几年,我和老伴从海南美兰机场飞到广州的白云机场,机场大巴将我们送到广州火车南站,天亮尚早,旁边就有小宾馆,碍于时间不值、更碍于卫生条件,我俩选择了在广州火车站广场候车,一大片人或卧或坐散落在哪里,警察开着电瓶车在人群中穿梭巡逻,在10几米远的人堆里,就亲眼目睹了一个男子扒窃一位席地而卧女青年身上钱包的全过程,广州,改革开放的前沿之地,最早打开南风窗的国际大都市。起初,只是认为那是恋人抚摸的不雅行为,等10几分钟过后,那个男子抽出钱包揣进怀里起身走了时,才恍然大悟他是小偷,等开着电瓶车的警察赶来,小偷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天上又下起大雨来,我和老伴趟着路面的积水,冒着大雨站在车站铁皮房檐下躲雨,这些经验和阅历素材的积累恐怕在宾馆是想象不到的。毛主席曾经说过,“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自吃一口”,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经历我做到了。
甘肃定西地区的甘谷县一带,是洋芋的故乡,现在党中央精准扶贫的政策下,人们因地制宜在洋芋蛋蛋的深度开发利用上大作文章,扶贫攻坚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当年列车一到定西一带,上车的是背着粮食的农民和身穿好几件毛衣毛裤的小贩在车厢里兜售,大约都是几元到10几元不等的毛线活,毛线是家庭手工自捻,毛衣是妇女们编织的,有许多好看的针花和花纹,颜色染的各种各样,只要你有要的意向,拿在手上的一种款式或颜色你相不中,小贩马上掀起穿在身上的衣角或裤腿上的一层层毛衣、裤让你挑选,品种花样款式和价格,砍得直到双方都滿意为止。天水,人文始祖伏義的故里,78年的夏季,我出差莱阳送迁返,诺木洪家中來电让领几位至亲弟、妹们去青海参加工作,走到宝鸡,车站贴出告示,因陇海线宝鸡至天水段铁路冲毀无法通过,我们被滞留在宝鸡火车站上,那时铁路部门没有经济赔偿和解决食宿这个概念,没有人向铁老大讨说法,自己的损失自己抗。一路打听,我们一行五人摸到了长途客运站,天上的大雨如注,四位刚脱离农村且又第一次坐火车的弟、妹让他们办事又根本依靠不住,一切均有我操劳,当得知一辆离站內很远,待发天水的客车时,冒雨站在车外给人家司机说好话,见售票员干活赶快迎上前去帮人家,可能是在雨中淋着人家动了侧忍之心,也可能是帮助了人家感觉过意不去,反正那辆车破例地卖给了我5张票,雨小了、停了,我们好不容易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看到车外慌慌人群蜂涌追逐每辆客车的身影,我如释重负,不管如何,离诺木洪的家又近了一步。
客车经徽县、两当县、宕昌县进入秦岭的盘山公路,公路傍河而行,雨后怒吼的河水咆哮着冲击着山体,当地很有特色的一边盖房屋从山墙处冒出了炊烟。我领略了雨后秦岭的自然风光,蔚蓝的碧空如洗,峰峦叠嶂的山峰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树木葱笼,野花和红色的不知名的小野果子点缀其间,远处或近前的山崖前掛起了无数道大小不一的瀑布。
停车休息其间,我摘了一串红色的小果子,可惜那时沒有照相机更沒有手机的随手拍,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美景和民居只能尘封于脑海深处。今年10月,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刘勇尕杰夫妇自驾车到宕昌县的秦岭中旅游,才勾起我对那段痛并快乐经历的回忆。
马嵬坡车站,唐玄宗李隆基爱妃杨玉环的赐死之地。车站很小,但因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很出名,当年安史之乱,史称“马嵬之变”,唐明皇为躲避战乱携爱妃杨玉环随军走到马嵬坡,由于杨玉环的哥哥杨国忠任宰相时,打击异己、把持朝政、专横跋扈很不得人心,遂被乱军杀死杨国忠后又群起要求赐死其妹杨玉环,认为“贼本尚在"否则“六军不发”不保驾唐明皇入川,唐明皇无奈,明哲保身,赐一幅白绫让杨玉环悬梁自尽。终结了大唐绝美的爱情割与舍,唐明皇的自保也印证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俗语。为婉惜杨贵妃之死,民间至今还演绎着两种传说。传说一,有一监督杨贵妃自缢的将军,他一直暗恋杨玉环,等到一僻静处两人双双逃走了。
另一种说法杨玉环并未死,大太监高力士找一替死鬼自缢后,真杨玉环被暗中保护东渡去了日本,在日本渡过余生,现日本就有杨贵妃的衣冠冢,据说,80年代日本的女明星山口百惠便是杨贵妃的后代。这是后话。第二天,马嵬坡的一位小女孩在杨玉环悬梁自缢处拾得了一双“雀头鞋”,那双“雀头鞋”做工很是精致,女子穿着它走起路來婀娜地如风摆杨柳,据说从那时起,中国古代至民国前,衡量一位女子的美不美,都以是否有“三寸金莲”为准,这种摧残妇女的陋习一直沿续了几百年,在孙中山领导推翻封建帝制的革命中才被逐渐割除。
今年路过马嵬坡车站,感觉中、档次还是没有提升,没见历史典故的宣传,只是站容焕然一新。记得80年代,一次列车因故在小站短暂停留,当地的小贩立刻提水果和烧鸡之类的小吃涌来,那时的列车女服务员是对工作满腔热情地服务,由于车厢拥挤,送水不方便,她们会提着用帆布包裹着的大号钢精壶下车从窗口给旅客续水。由于是临时停车,旅客被告知不允许下车,很多水果零食只能是从车窗上交易,对开车时间的把握不准,交易双方的心情都很复杂和忐忑,旅客害怕缴钱买的是残次品或不给食品,要先验货再付钱,而小贩害怕东西上车了货款拿不到,所以,他们十分注意手提信号灯,车站发车员的行动,一再催促快把钱拿来,在两边都紧张中,列车真的缓缓启动了,收了钱的小贩赶紧往车窗上递东西,沒给钱的旅客赶紧付钱,有旅客正检视食品小吃,列车开出10几米了,正当小贩感到要钱无忘,灰心丧气地自认今天亏本倒霉时,一声吆喝,不用找零了,事实是也无法找零了。包在重物的几张纸币从车窗里抛到站台上,小贩向前捡起来,向扔钱的旅客挥挥手,会心的笑了!那时人们崇尚的是以诚信为本,鲜有吃了别人东西不付钱昧良心的。
铁路枢纽大型中转站郑州到了。站台上我的邻座下车买了10几盒高粱饴糖用网兜拎了上来,周围的人问他,怎么买了这么多高粱诒糖,只听他给同座位的旅客讲了一个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段故事,可能是旅客之间互相不认识的缘故,就是知道了这段恋情也传不出去,所以他讲得很动情,起初,我屏往呼吸侧耳听着,但车厢有时过于吵杂,为了听的真切,我站起身子扶着椅背听他的生动的讲解,为了名字叙述好区别,干脆称他为高粱男吧。原来,这位高粱男是在共和县一个很偏辟基层公社工作的一位河南人。公社不多的工作人员中有两位女性同时爱上了他,他说那时自己年轻,有一点英俊。爱他的姑娘是河南的内地人,而另一位则是藏族姑娘,在两位姑娘同时向他表达爱慕之情攻势下,他取舍难分、乱了方寸,不知娶谁为好,娶河南姑娘?那是他老乡,同样的习俗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近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藏族姑娘叫卓玛。
平日里和卓玛姑娘骑马下乡,姑娘围着篝火和当地牧民跳“锅庄”,那洋溢着青春气息轻歌漫舞的舞姿让他魂不守舍。卓玛姑娘身材婀娜,他俩策马奔驰在开满山花的草原上,卓玛象飞舞的彩蝶一样闪烁在花丛中。牧民的羊圈里留下了她接春羔爽朗的笑声,卓玛姑娘还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一曲《远飞的大雁》唱得轻柔婉转,余音绕山,能让草原上追逐打闹鼠兔停下脚步寻找歌声传来的方向。
藏民族的血液使得她单纯敢爱、心口如一。讲到这他剥了一颗高粱饴放进嘴里,又拿出几粒让大家吃,大家有的拿了,多数人善意地推让了,他看见站立的我,可能我是他忠实地听众之一吧,他笑着扔给我一颗,我一接沒接准,高粱饴糖掉在椅子底下,捡起来再还回去不礼貌了,我也学着剥开糖纸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他喝了口茶,捋了捋头发接着说,我每次出差或回河南老家,走到郑州时都要在站台上给她带几盒高粱饴,对于从未坐过火车,没有见到如此软绵糖果的藏族女孩,她高兴极了,总是舍不得吃,
据她说,她总是将糖果装2~3粒在身上,在没人的地方剥一颗轻轻地咬着品味饴糖的甜美,她曾无数次憧憬、暇想一个汉藏组合的家庭是个什么样子,但也顾虑能否赢得草原上挡羊的父母,亲属们认可和祝福。而我呢,同样也在想,和一位藏族姑娘结合的民族习惯与差异,以后自己老了回到河南,卓玛她能否融入河南当地的风俗人情中去。权衡再三,犹豫不决,在父母和社会的压力下,高粱男说我妥协了,他和河南姑娘伧促领了结婚证并旅行结了婚,等藏族姑娘卓玛知道事情的经过原委后,已无可挽回,烈性地她感觉自己感情被汉族小伙子骗了,她不再感到我在她心中的帅气,可能认为我一副丑陋猥琐的嘴脸让她感到恶心,悲愤欲绝的她偷偷地在宿舍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撕碎了所有和我相关的照片和短信,想想为了和我相恋,她把一腔柔情留在了草原。留在了炊烟袅袅帐房,卓玛心绞如焚,连同剩下的几盒高粱饴,她也骑马跑到一处沼泽水塘里,用尽力气远远地抛进塘里看着它缓缓地沉入水底。
她发誓不愿再见到我,每次在办公室相遇她总是将头扭向一边,可是在草原公社机关,就这么小的环境范围,每天三人朝夕相见确实是一件很尴尬事情。后来我经努力找人调到西宁,再后来,听来西宁办事的同事说,卓玛她找了在海西州工委工作的一位甘肃籍干部,小伙子人品纯朴帅气,视卓玛如掌上明珠,平日里一切事情只要是卓玛高兴,他都尽力去做。优惠的民族生育政策允许她们生了两个孩子,两个绕膝的小女儿犹如两件贴心的小棉袄,给卓玛曾失落的心灵增添了无尽的乐趣,如今,俩口子经常坐车到共和县父母和亲属家的草原上做客。
高粱男又喃喃地说, 他们生活的很幸福。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心里也在暗暗揣摩他此时內心的想法。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世俗上的歪理斜说,但用习俗因果的观点分析,他俩的恋爱不成功也在意料之中。高粱饴糖它是介于糖和非糖之间的糖果,说是糖,它不够甜且软糯粘牙糖心不硬,说它不是糖,它有糖的外衣包裹看似糖,由此而论,卓玛爱上了高粱男纯属表相视觉上的误判,同时,我又为卓玛姑娘庆幸,幸亏没找眼前这个绣花枕头般中看不中用男人,(我知道这样贬低人家不礼貌)否则,在日后的锅碗瓢盆的生活中,还不知能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凭眼前这个男子的油嘴滑舌一幅甩手掌柜的穷酸样子,他们肯定擦不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来,我再次端详了一番我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男子,我由衷地赞叹卓玛姑娘当时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须断地就应该果敢,非常明智!
高粱男在郑州下车了,再过5个小时,88次列车也该进入江苏省的徐州车站,徐州车站,列车停车10余分钟,在这里,列车得调转方向,车尾变车头,然后进入山东境内朝济南方向行驶。徐州即是列车的中转站,我也把它看作是我人生列车的转折点,因为从1986年的11月份,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季节,我人生列车的轨迹从大西北就转向了青岛方向,并且匀速地向无忧无虑天堂终点站奔驰着。。。
如今时代已经进入21世纪,祖国的建设飞速发展,日新月异。60年代初,我们为了改善交通环境在长江修建了第一座跨江铁路大桥,一桥飞架南北,让我们为此而自豪了10余年。而今,高铁、动车、飞机、游轮、地铁、旅游大巴、滴滴车、出租车、私家车、省道、高速公路、青藏‘天路’、跨海大桥、遂道等使多少天堑变成了通途。
一小时经济圈、环渤海经济圈,四通八达的立体交通缩短了我们出门的旅程,原来望而生畏的道路,在海、陆、空全方位立体式的大交通格局中变成了朝发夕至旅游观光的坦途。依我为例,80年代,不算农场这637公里的距离,西宁一青岛列车要运行53个小时,那时回趟老家是‘上车前心情激动,要上车需要休力劳动,到家后几天不愿动’,腿肿得历害,几天里头晕得就象在火车里。现今,出行方便了,过去的<火车站里有火车>已经成过去式,它永远封存在我们的记忆中了。
由坐火车而联想到,芸芸众生的我们,短暂的一生,如同登上了一列生命旅程的列车,而且是一列单程的列车,5月、7月和同学、同事们在外地相聚,谈起各自分別后的人生里程,从初、高中毕业到参加工作结识的同事,
由于天时、地理、人和和每个人的拼博的领域不同,我们在同一列人生列车中分别登上了软卧车厢的上下铺、硬卧车厢上中下铺、
硬座车厢靠车窗的坐位比较舒适、中间坐位比较拘束、靠走廊的坐位你的随时站起、侧身、收腿躲避行人和小推车。站票,又有车厢连接处跑风漏气的站票,靠卫生间的站票,车厢走廊的站票之分。每人的座位各有不同,它就是代表我们各自一生排座次的缩影吧!我,现如今已步入老年,人生地感悟是:
人生轨道单行线,上的车来勿埋怨。
不论座位在何处, 活好精彩每一天。
文章指导: 微笑。
文字校对: 沙枣。
2017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