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偶尔搜“徐皓峰”,惊喜地发现他居然写了一部电视剧,叫镖门。
开场便是紧张的赌闷车,但见得子弹从耳畔身侧冷不丁地穿过,他却气定神闲,嘴角一抹淡然的微笑,看得让人心折。
于是便就这样追了下去。
佟哈
刚出场的佟哈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把额尔赫吹得天花乱坠,却被少东家谢还的一张药方吓得脚底抹油。
但越往下看,越能看出此人的味道。各种典故张口就来,冠冕堂皇得让人只能说:是是是,佟爷高见;走镖的时候还不忘他那风马燕雀的勾当,却掉入警察陷阱,差点被顺爷赶出镖门······凝重的剧情转到他这里便变得轻松戏谑,连衣衫褴褛时的配乐二泉映月音调都调高了,一贯的悲戚的二泉映月带了一份幸灾乐祸的幽默。可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在镖局有难的时候,他却献上他的工钱,把众人凝在一块儿。佟哈那凡事不关心的淡漠下,却也有一颗滚热的心肠。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诈骗犯都是高智商的犯罪,如今看了佟哈,才相信,没有敏锐的洞见和过人的心理素质,风马燕雀这碗饭,的确吃不下。
袜爷
要说剧中我最喜欢的人物,不是威服四海戴老爷子,也不是豪气吞云的路大当家,却是这个有些无赖,有些可爱的噶杂子。
犹记得他和刘安顺比武,却自己一拳一拳地揍在自己的鼻梁上,揍得满脸是血,然后一脸不忿:“刘安顺,你太黑了!”看得刘安顺一脸目瞪口呆,从此落下了心理阴影,一听说要打袜爷,心里一阵后怕。
但袜爷在京城地面上混,自有他的迷人之处。对刘安顺,他们不打不相识,心里是真正敬服。就为了得到刘安顺的一句佩服,他在乱局里凭自已的一己之力维护着微末的太平,却最终被诬陷送命。临刑前,他只喊了一句“替我扬名。”不想说“仗义每逢屠狗辈”,袜爷也算不上仗义之人,但他有自己的价值判断。虽然时常有自己的小算计,但大节不亏,是条汉子。
顺便说一句,太喜欢袜爷的京片子,听他和佟哈一来一往地斗嘴,耳朵太舒服了。
闫金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民国剧里的革命党,总带了一分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色彩。
闫金水也不例外。但却和其他革命党不同,他终于还是凭借起义的政治资本,踏上了仕途。但是,民国却和理想的共和相去甚远。
想到在《镜·双城》里,那笙九死一生,凭借开挂一般的运气来到云荒。但云荒却不是桃源,而是和中州一样的人间地狱。
我不知道那笙在沧流铁骑踏过之后心里是否有绝望。我也不知道闫金水面对路宗山的死亡心里是否有绝望。剧中没有多少笔墨给这个心怀理想的青年,他最后的镜头,只是被路婷瑶原谅之后的释然。那个在火车上,眼里有光的青年,终究被现实掐灭了理想之火了吗?是不是和那个写下“不负少年头”的同仁一样,由一个热血少年被称一个叛国大盗?
近来读王维的诗,也时常生出这样的心痛。那个曾经写下“纵死犹闻侠骨香”的少年,到生命垂暮的时候,终究还是变成了“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诗佛。淡然中,总有一份心如死灰的绝望。
胡适之说,堕落的方式有两种,第一条是容易抛弃学生时代的求知识的欲望。第二条是容易抛弃学生时代的理想的人生的追求。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依然希望做一个英雄。
刘安顺
最后想说一说我们的男主角。
霍建华上一次让我心动,是在《天下第一》里的归海一刀,那个沉默隐忍的刀神,那样痴痴地爱着海棠,总能让我心里惋惜。而让他位列天涯四美的“徐长卿”,却让我生厌。总觉得紫萱应该是重楼的,那样的面瘫脸,比起魔尊,不知差到那里去了。
之前总说霍建华不经看,看得久了变看厌了。可这一次,他却让我忘了他是霍建华,只觉得他是刘安顺。每次看到他,就只觉得心里都很安定。他处事从不会剑走偏锋,也不像梅长苏那样智计无双。他只是安安稳稳地步步为营。就像乔峰,如艨艟战舰,破浪前行。
最后想用袜爷的话表白徐皓峰:“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