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由上海开往拉萨的列车,准时从上海站开出,车厢内的乘客三三两两坐在列车的下铺或者折叠椅上聊着话,刚开车时那慌乱拥挤的状况也随着列车的开动已烟消云散。
这时列车的广播也适时的响起“请未购买车票的乘客到8号餐车车厢进行补票手续”,“请未购买车票⋯⋯”,补票的广播一共播了三遍,而这个广播似乎比平常的列车播的要早那么一会儿,或许这辆列车的乘务员是一个急性子,听说开往拉萨的列车都是藏族乘务员,那感情好急性子的藏族乘务员应该会给这四十几个小时的旅程带来一些别样的乐趣吧。
我用手狠狠的擦拭了几下脸庞,这次西行之旅似乎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欢愉或者按照寻常游客嘴里说的旅游前能给人带来兴奋期盼的状态,因为我刚将我的行李费力的搬上行李架,一屁股坐上列车那一人宽半人高的床铺时一阵阵的困意就猛烈袭来,我已经不记得那是我第几次擦拭我油光满面的脸庞了,可还是擦不去睡意,我赶紧翻了翻皮夹,看看那张车票是不是还安然的躺在皮夹的侧缝里,我可不想晚上换车票的时候黑灯瞎火还得向急性子的乘务员解释我的车票之前确实在皮夹里,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再找找,当确定了车票就在皮夹里之后我决定上个厕所安心的到床铺上眯上一会儿,也许可以眯上好大一会儿,只要在列车穿越可可西里的时候确保我的精神能够足够充沛不会遗漏那荒芜人济的大平原上出现的任何事物。
我探头看了看车厢的两侧确定哪边的厕所正处于无人状态,我深吸了口气,站起身一边适应着列车晃荡的节奏,一边东张西望的往前走着,隔了我一间的是三女一男正围坐在下铺打着扑克,走过一间后还是三女一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男子年龄不大可头发却已不剩几根,摸了摸我的头发坏坏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又走过一间巧合的是依然是三女一男,这次三女正热络的嬉笑着,而唯一的男子却一个人坐在凳椅上。
解手完毕后舒服的坐在我的下铺时,也许是在车厢链接处吹上了一些冷风让浓浓的睡意稍去,我又望了望走廊上的人群,可这时只有那个离我有三个包厢中的男子还独自的坐在凳椅上,还是维持着我走过他身边时的状态,单手拖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景象正在快速的倒退,而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不停的敲打着窗沿⋯⋯
十分钟后我对他更加的好奇,期间除了给其他乘客让出通道时挪动了一下身躯,其余时间都保持着与先前同样的姿势,十分钟里我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上身穿着绿色的户外防水衣,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脚上蹬着一双厚重的登山靴,他头顶上的行李架上有着一只巨大的蓝色登山包。
看来又是一位独自前往西藏的背包客,我听说他们这些背包客更愿意用朝圣来形容对西藏的向往,而我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过了不久也证实了我的猜测,那位男子从他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本西藏游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