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业到现在,几年的时间,所有青春都消耗在了这里,想辞职,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缺少离开的勇气。在外人眼中“高大上”的国企,成了我心中无法逃离的围城。
一
毕业那年,正在无所事事浏览人才网的时候,发现当地一家大型国企正在招聘。明知有很多的内幕,明知名额大部分都是内定,明知希望不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还是去了。
幸运地是,一路过关斩将,这个月后,终于被通知录用了。那时候,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到爆,第一份工作就进了国企。爸妈也为此高兴了好久。
后来的事实证明,当初的自己有多天真。
招聘的名额是没定了没错,但是内定的只是大部分关系户,还有一小撮名额要留给非关系户。因为,总要找一些有能力的进来做事,关系户进去就是泡茶领工资,顺便升升职的,其他的杂事,都是这些没有关系的人做的。
二
录用之后,要分配到基层公司去。名义上说,要到一线锻炼,三年后择优进入集团工作。
后来,我被分配到比较偏远的一家子公司。去了之后才知道,有关系的,都留在了集团或者一些发展很好的子公司。
当初招聘上要求的学历跟专业,都是为非关系户量身定做的。关系户的话,只要你爸是高层,就算高中毕业也没事。
鉴于自己没有任何背景,也暗暗安慰自己,以自己的条件,能进来就不错了,不能挑三拣四,有能力,都哪里都一样。
就这样,我每天上下班要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上下班的路上,风雨无阻。
三
新人很多时候是用来被欺负的,特别是你还是个没有背景的新人。
所以,刚到公司,谁都可以使唤我做任何事。当然,我觉得一个新人,刚进一家公司,多做一些多学习是应该的。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事情就到了我手上。渐渐地,我也越做越上手,有时候也不大计较事多事少。
当然,前提是没有任何比较对象的时候。
四
每个公司或多或少都会分帮结派。刚进公司的时候,有一些较好的同事会私下里暗暗跟我说些公司的内幕。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管谁是哪派,都不会得罪。
事实证明,中间派才是最危险的,随时随地被坑,随时随地当炮灰,随时随地当替死鬼。
于是,这些年,被坑了无数回,也暗地里哭了无数次。
虽然如今还是无党派人士,但至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至少被坑了之后敢于反抗,不再默默流泪。
五
我以为,每个新人都会经历我这样的阶段,我以为,每个部门都会很忙。
事实证明,忙是没有背景的人的特权。这些年,陆陆续续也进来了一堆人。不管新人老人,忙的永远是那些人。该泡茶的人,一样成天闲着发慌,除了追剧淘宝领工资,实在不知道上班是干嘛的。该忙的人,恨不得一天有36个小时,成天跟个陀螺似的。
很多时候,心里都特别不平衡。一样的工资,做的事情天差地别。
但你不能说,你一说,别人会觉得你心态不好,思想不对,斤斤计较。
有时候,你忙的要死,连上厕所都没时间的时候,却听到别的部门聊天泡茶侃大山,抱怨工资都不够淘宝的时候,真的分分钟想原地爆炸。
六
画饼,是每个领导最擅长的事。
从进来的第二年,就说要给我的荣誉,我等到了现在。每一年,都有一个不给你的理由。
如果连荣誉都不给你,那升职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统统都是关系户的,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领导,我们永远是打杂的。
如果领导想给你一样东西,有一百种理由可以给。如果不想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进来到现在,事情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工资跟泡茶聊天的一样多,一毛不涨。
做的事情多,做错的概率就高。你做好了,那叫本该如此,做错了,那就罪该万死。
七
是谁说,在工作中,只有让自己无可取代,才有谈判的资本。
如今,我确实做到了无可取代,但我也累得不想谈判了。
想辞职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但总也下不定决心。一是念旧,所有青春都留在了这里;二是习惯,习惯了这里的人和事,害怕从头开始。
离三十而立就快到了,而我,却如同温水里的青蛙,虽然一直没放弃学习,没放弃充实自己,然而,却也懒得改变。
一边唾弃着这个别人看来光鲜亮丽的企业,一边鞍前马后加班加点。
这是个一眼就望得到退休生活的工作。
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