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住二楼的老洪对我说：“生意挺好的呀，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微信收款、微信收款……”

我说：“不是吧，楼上也能听到吗？那应该是早餐店的收款播报声音吧。”

因为我也经常能听得清楚早餐店的收款声。

老洪说：“就是你家的，早餐店单价不过十块八块的，而你家不仅有三块五块的，有三十五十的，也有三百五百的 ，一天能有一万多吧？”

怎么可能，小店而已。

吓得我赶紧悄悄调低了收款音响的音量。

打扰到别人不要紧，露了财可就麻烦了。

哈哈哈，我这心态像不像个日进斗金的土财主？

2

买菜时路过云青小店，老板娘见了我就喊住聊天。

我看她家隔壁的啤酒屋店门紧闭，门前落叶一地，就问：“隔壁不做了吗？”

“难啊，还在苦苦支撑，做的话也不赚钱，不做的话也转让不出去，关门倒闭又不甘心，毕竟才开了不到一年，装修费估计都没赚回来呢，所以还在熬着，晚上才做一点。”老板娘说。

“工业区所有的店，我都观察合计过了，除了你家能赚钱，别的都在熬，也就你家店还能赚点。”老板娘又说。

确实，听说别家一天才两三千的营业额，那的确不好赚。

就她家这云青小店，也全靠早上在门口卖肠粉，才得以维持。

不过我得低调啊，我无比真诚地说：“大家都差不多啊，我们也就赚点自己的工资——还不高。”

3

不光我们这些店铺生意不好做，就是园区的工厂，很多也是订单稀少，工人闲散。

半年没加过班已经不算凄惨的了，还有半年没发过工资的呢，还有一个月要放半个月假的呢。

对面工厂的老板娘，那天急用现金，让我拿一千块给她，顺便带一件水，说等下扫码过来，结果迟迟没有扫。

我都发过两次收款码给她了，到现在还没有扫过来。

堂堂老板娘啊，差这一千块吗。

工人说：别提了，我们从过完年到现在，还没有发过工资，谁急用钱，都是先找老板借一点。

唉，借一点，借的不就是自己的工资吗？

自己的工资还用借吗？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