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过了为赋新词强作愁的年纪,可心情还停留在天凉好个秋的思絮里。一场缠缠绵绵而又凄凄离离的秋雨,让自己又走进郁达夫先生笔下《故都的秋》里那平平仄仄的境界。
雨天里少了引得诗情上碧宵地冲动,因而可以为寂寞的心找到恬淡如水的空间。此时,雨打误嫁秋风的花,地面上的溪流里便密密麻麻地织起层层叠叠的落红,那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中的落红;那是“送客千里总一别,枫叶荻花秋瑟瑟”里的落红;那是“榭叶落山路,茨花明驿站”的落红;那是“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的落红;那是“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的落红……而今,它们再也不担心枯萎后孤零零地挂在枝头被狂风摧残;再也不用叹息零落成泥辗作尘后被践踏的失去了原本面容,再也不用挣扎着做最后怒放的依依不舍,而是欢愉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在风雨中再一次绽放鲜活的生命,张张扬扬而又疯疯颠颠地轻轻流去,一路洗尽铅华,化作土,化作尘,静待呵护来年绽放的生命的不远的岁月……
当年的黛玉,在春末的日子葬花,“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她的哀怨里,不仅有对落花早夭的感慨,还有对雨水没有如期而来的幽怨,所以即使在“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的明媚春光里,她内心深处还怀有着那“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的浓浓地无可奈何。而秋日里,秋雨中,推门望去,“蔷薇花落秋风起,荆棘满亭君自知”,该凋谢的总要凋谢;黄昏时,“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该来的也在不期而遇中悄悄潜来,当听到雨打芭蕉的节拍,就不用再担心“落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了,而是可以尽情地看那落下芬芳,如何一路高歌的游走,最后落脚到应该回归的尽头。那一刻,作为知音的人儿,自然可以在心醉后,浅浅斟斟吟唱出“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的不朽恋歌。
秋雨,落红,相同的心,不了的情。
作者简介:
张春彦,山东人,1976年生,上世纪九十年代毕业于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喜欢读书、游历,经常有涂鸦之作,偶见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