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上班已经两年多了,如果有人问我什么给我的印象最深刻,我肯定会说是树,是那些挺拔于大街小巷里的参天大树!
这些树高大、粗壮,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四季神采奕奕、充满能量,一股股地,感召着从它们身旁走过的、每一个为生活而奔波的人。
尤其是春天过后,树叶便逐渐挂满枝丫,并随着气温回升慢慢地茂盛起来,形成凉蓬式的街巷,阴凉而幽远……每每置身其间,让来自乡下的人难以相信这里是北京首都。因为这种景象只有以前的老旧农村才能见到。现在的新型农村和二三线城市早已没了那些原汁原味的东西,经过连年的“整改”原始风貌早已消逝殆尽,人们看到的永远是新的树种和新的建设模式——不等树木长高长大就被挖掉重栽;不等绿化环境出现规模和效应就毁掉重新规划。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怪现象,令人遗憾,使人叹息。
而京城里的这些树,哪一棵不是几十年或上百年的树龄?哪一棵不是被首都人像孩子般养育大,再像老人般被悉心呵护起来的?
说到这儿,有人可能会问是不是这些树都很名贵,品种不一般才被京城的人看重?我告诉大家:不是!
这些树都很普通,就是大白杨、国槐、榆树和梧桐,要说“名贵”那无非就是银杏树,除此都很普通,没有出奇或惊艳之处。
就是这样的一些树,京城的人却视作珍宝,给予了头等待遇:发小家距离国家大剧院不远,我时常去他家聚餐。他家门前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而马路中央生长着五六棵国槐,非常地粗壮、高大,为给他们让路,京城的人专门修了隔离带,把好端端的路一劈两半。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可是首都的中心位置,能阔绰地为几棵树留出又长又宽的土地让其生长,想想,这该是多么令人钦佩与深思的一件事啊!出外散步,我时常会发现有特别老龄的白杨或梧桐,他们生长在楼宇间或绿化带里,要么过于高大遮蔽了住户的光线,要么就是树身已经腐朽断裂影响来往的路人。可京城的人依旧任其生长,而且还特意用木架帮其支撑、涂抹药剂,并且像其他树一样挂着铭牌、写着编号。像这样的树,在家乡早就被砍除了,没有人会如此地善待它们。
我们单位后院有一堵墙,墙里圈着一棵老榆树。
这棵老榆树生长的位置正好与这堵墙在一条线上,为了留下它,砌墙的时候特意绕开它,做了一个较为复杂的弯。想想,若是在其他地方,这棵树肯定会被砍掉移除,绝不会劳费这个人力和财力。
单位院子里还有两棵刺槐树,目测有百岁高龄。这两棵树树身虽然高大,但树枝稀少,估计像人一样快要进入暮年了吧!单位的人为了保护它俩,特意修筑了围拢的高台,避免人员靠近和车辆剐蹭,爱树、惜树之心可见一斑。
京城的住宅区里也一样,树木繁茂参天,任其自由生长,不去强行干预和治理。因而,鸟窝随处可见,连同在家乡都很少见的喜鹊在这里也是满天飞翔、叽喳跳跃。
京城的车位很紧张,每到晚上街巷两边就停满了车辆。这些车辆,只要你停放一夜,再去开的时候,鸟粪肯定落满车顶。如果你停在这里三五天不挪,那你就要吃大亏了,挡风玻璃都会被鸟粪糊满!
偶见一些车主,他们不紧不慢地擦洗着车子上的鸟粪,对这些栖息在树梢里的鸟雀从不厌恶和痛恨,相反,从他们的表情上我完全能感受到他们对自然的热爱,以及,对生态的尊重。
由此可见,因为京城的人爱树、护树,生态的根基才被逐年夯实,才有了如今的与众不同与独领风骚……
写到这儿,恰逢凌晨四点,喜鹊又准时在屋外叽喳起来,那声音很是清脆悦耳。我知道,这是栖息在楼下那些大树里的精灵,它们早早地起床,相互问候着,筹划着天之亮后如何去朝阳里飞翔!
2021年5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