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文字拥有着某种魔力,它类似于言语,但又有差别。文字像是另外一种存在的艺术。
往大了说,文字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我们常说中国人和西方人的思维方式不同,西方人的思维是抽象的、理性的,中国人的思维是形象的、感性的。拿汉字和英文来说,英语的书写形式是字母文字,这种文字既不表形,也不表意,而仅仅表音。也就是说,它完全割断了与形象的直接联系,是一种纯粹的记录语言的符号。在字母文字中,单个的字母多半没有语义,人们能很自然地把字母用作一种带有普通意义符号,对某一事物的本质进行抽象,从而建立起“一对全部”,个别与普遍之间一种抽象关系,并进行规律化的研究。这种纯粹记录语言的字母文字频繁地、广泛地刺激人的大脑,就逐渐形成了西方人擅于抽象思维的特点。汉字是以表意为主,兼具表形、表音。结构上,每个汉字的字形,整体或部分,都直接与某一具体意思相连,因此,当我们用这种语言作为工具去思索各种自然及社会现象时,就会不自觉的受到文字本身特殊“意”的影响。也就阻碍了我们对这些现象之间的抽象关系的认识,也就形成了我们对很多抽象的东西去感性化的理解和表达,例如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你很难去深究这句话的具体含义和表达的抽象内容,只能去感性地认知。
文字能承载知识与思想,并能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对于人类文明的传播和传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你可以在家躺在那温软的小床上,拿着本《纳兰词》品味那“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背后的感叹,然后怀念一下自己的前一任,似乎现在想来也挺好的,不知当初为何狠心分了手。也可以在办公桌看着刚从同事那里拷过来的计划书,忙忙急急地又不得不好好地做足功课,以备来应付boss的突查。
往小了说,文字对于我们每个人又拥有着魔力,这样的经历应该不陌生吧,脑子里想事情都是乱乱的,不知从何开始。但当我们计划把想法用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时,就会发现我们的想法清晰了,逻辑也连贯了。我们的大脑思考都是发散的或者跳跃的。而文字的表达是要符合某种逻辑的,这就要求我们要去想的更具体,并且要我们把想法进行整理归纳,然后将其表现在书面上。通过书写文字,你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且可靠。
然而,更具有魔力的现象是,作者将一系列的文字组合在一起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思想。但到了旁人眼中,不同的人或者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看了获得的认知和感受却不尽相同。例如唐朝王维的这首《木芙蓉》:“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高中语文考试时出过题,让分析其中作者的思想感情,还记得当时我的大概回答是作者自喻为这山中的芙蓉花,表达寂寞以及无人欣赏的悲哀。答题拿分了,也颇为自己的聪明自豪。然而随着自己的长大,伴随着许多的打击,事业上,感情上等等。一次偶然再读这首诗时却有了不同的感触:“我活着,犹如着山中的芙蓉花,有自己的生命历程,有自己的道路,有各种限制自己的主客观因素,终会生老病死,我接受这一切,坦然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需要与别人去比较,尽力活出自己的精彩。云卷云舒,且开且落。”文字的理解存在着不同方向的延展,正应了那句话,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各哈姆雷特。这让我惊叹于文字的伟大,因为它的延展性和启发性,可以让我们去“浮想联翩”。
文字实现了语言从口头到书面,这同样让我们的心从浮躁变得沉静下来。每当我拿起一本书来读或者自己开始写文章的时候,内心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可能刚才是涌动的岩浆,但接触文字后,慢慢地转化成了平静的湖面。它与我养性,它与我思考。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中能有这样一个清静的世界,我万分感激。用文字去记录下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奇思怪想,是种很美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混沌之中,面对自己的审问,你能够说:“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人生。”而不是支支吾吾怯懦地道“我也不清楚”。
我沉迷于文字的魔力中,它赋予了我很多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