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就这么结束了,考试之后放了很长的假,过了年,开学回到学校,春寒料峭,大家都还穿着厚厚的衣服,陆明杰觉得杨梓萱长高了好多,都比自己还高出一点点了,长发也更长了,秀发直垂到腰际,伴随着长个似乎面容也变得愈加清秀,一举一动都楚楚动人,开学第一天她心情不错,对同桌的陆明杰微微一笑,陆明杰心脏怦怦乱跳,如沐春风般在心中千朵万朵百花齐绽放,一扫心中所有的疑虑,他们之间的冰山悄然消融得无影无踪。
开学前几天上课都还不正常,基本上打扫校园卫生,割草什么的,早早地放学,学生们空闲时间多,回家太早也没事干,灯塔村的一帮就有人提议去钻观音洞玩儿。观音洞距离学校不远,隔山相望,洞口在半山腰处。洞口有观音石像,据说以前很多人去祭拜祈福,非常灵验,后来有大不敬的盗贼偷了狗,拿到观音洞里宰杀,喝酒宴乐,得罪了菩萨,菩萨从此怒迁金身离开不再护佑,祈福不再应验,便不再有人去祭拜,渐渐荒废下来。
洞里边深不见底,有人说整座山都是洞,曾经有胆大的人去探险,在洞中迷了路,火把燃光了,脱下身上的棉衣点着了继续向前走,终于找到出口,出来一看居然是山背面。
洞内还有暗河,里面有鱼,古时候土匪来抢劫,当地的村民躲进观音洞,洞口易守难攻,土匪进不去,围住洞口想把村民困死里边,围了三天三夜,洞内的人扔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表示洞内有吃的,土匪看困不住村民们,就撤走了。
要进洞首先得作些准备,灯塔村的商量着先去买些蜡烛,制作火把,再拿上手电筒,以备万无一失,明天再进洞。
第二天,他们先早早地把火把和蜡烛藏在洞口,再转回来上学,今天中午十二点学校就放学了,他们来到洞口集合,一大帮人,人手一个火把,两根蜡烛,还带了好几个手电筒。陆明杰和陆明辉点燃一个火把,率先走进去,一开始洞内很宽敞,有一间教室那么大,顶部差不多两层楼那么高,上边倒悬着钟乳石,还在一滴一滴地滴水,地上滴水的地方长出了向上的钟乳石,有的比人高,有的还只是地上一个小矮墩。越往里面越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大家排成一队纵列,一个一个紧跟着进去。走了大概五十米,洞里边豁然开朗,地势开阔,就算全校的学生在这里集合也不会觉得拥挤,外边还有点冷,到了这竟然暖和了许多,听说很多山洞里边都是冬暖夏凉,他们穿得厚,这时还感觉有些热,有人把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上。洞穹壁呈半圆形,像锅盖一样倒扣过来,上面鬼斧神工般布满倒挂的石林。地上不再是坚硬的石灰岩,而是沙质土,踩在上咯吱咯吱像河边的沙一样。大家兴致高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啊——”有人拖长声音高兴地呼喊,洞中有回声不断回荡。忽然一阵“呼啦”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格外响,当中胆小的被吓了一跳,大家向声音来源看上去,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在空中飞舞,陆明杰最先反应过来,“没什么,那是蝙蝠”,上个学期他们语文课本有篇是专门讲蝙蝠的,它们喜欢栖息在黑暗的山洞里。
他们继续向前走,走完平坦的地面,来到一个向下的缓坡,向下黑洞洞的,用电筒都照不到底。陆明杰捡了一块石头丢下去,石头滚落下去,传来沉闷的声响,貌似还没到底。陆明杰准备下去,有人感到害怕,想回去了,陆明杰让他们待在原地,他和陆明辉还有三个人带着手电筒和火把一起下去,下坡路不太好走,他们小心翼翼的扶着地面向下试探着走,地面越往下越湿,不知往下深入了多久,向上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没下来的人手中拿的火把。他们决心再下去看个究竟,一直下到底,地面变得平缓,抬头往上已经看不到上边的火光了。环顾四周,石壁上湿漉漉的,脚下是厚厚的沙子地,踩下去直没到鞋帮,好些沙子都进到鞋子里边去了,隐隐约听到有流水声,陆明杰几个人屏声静气,确定水声的方位,循声音找去,走了十多米就看到了小水流,涓涓细流,这个季节还不枯竭,看岸边这么多沙子以及水淹过的痕迹,在汛期的时候水更大,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暗河,古时候的人们曾在这条暗河里捉到鱼,镇退土匪的围攻。
陆明杰想看河里是否真的有鱼,他们查看水的源头,是从石缝中流出来的,水很清亮,陆明杰把火把插在水边沙子中,用手拘起一捧水,水居然不是很冰冷,反而有点温暖的感觉,都说从深山中渗出的水也是冬暖夏凉。
“往下游看看去。”陆明杰说着拔出火把,带头沿着小水流往下游走,走了一段路,前面变得越来越矮,开始要低着头走,到后面只能跪着匍匐前进了。后来跪着也通不过去了,火把燃得所剩无几,火光渐渐弱了下去,他们中间有两个人提出返回去和大伙汇合,反正前面也过不去了。陆明杰意犹未尽,火把往里伸,全身趴在地上就往里钻,陆明辉担心地说小心点,放低火把给他照明,陆明辉几个人看到陆明杰的脚消失在狭缝中,过了好半天没动静,大声地问道:“明杰,没事吧,快出来吧。”
“再等一下,”陆明杰的声音从很远的缝中传来,“前面还能钻。哎呀,你们快过来,里面变宽了,还有个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