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來,
坐在樹影裡,
膝上放着書,但一無所思。
我凝視着
小儿子在下午的陽光中嬉戲。
痉孪,吵閙
夜起伏呼吸,燃烧,而星星
隕落。我記得什麽?
我聽見沼地的枭鷹整夜呼唤,
而遠處汽車的前燈扫过房間。
我是個陰暗狡黠的家伙,
我從陰影裡朝外看,
你一綹綹頭髪閃着陽光,
我看着你在陽光下嬉戲,
儿子,請你教我白昼的方式。
早課抄了赵毅衡翻譯的美國詩人沃倫的詩歌《白昼的方式》。昨天下午在鄉下,坐在池塘邉,晒着秋日午後暖洋洋的陽光,看满塘枯荷摇曳,聽風吹蓑草疏索,想起不久前讀过的這首《白昼的方式》。實際上,回歸自我唯一的道路就是純真。但殘酷的事實是我们差不多都迷失在陰暗的欲望和現實的叢林裡不能自拔。拜倫説:“我願做無憂無慮的小孩。”我们曾經都做过。如今我们祇能仰望那個純真美好的世界。
昨天從鄉下回到县城裡已經快要七點鐘了,很乏倦,就跟太座、太座的二姐抱着孩子上了楼,其他人繼續去街裡嗨皮去了。做了晚課,写了流水账,又讀了十頁書,不到十點鐘就上牀休息了。
早晨讀了十頁阿倫特的《極權主義的起源》,讀到了第一部《反犹主義》的第三章《犹太人與社會》。坐在書桌前,窗外晨光微熹,一頁一頁翻讀,有的句子甚至有的段落要反復讀两遍,讀這類書很烧脑的,但讀這類書真的能讓煩躁的心漸漸沉静下來。
早飯後骑單車去父母家裡,有幾天没去了。前屋後屋走了幾趟,跟父母閑聊了一會儿,臨走時,母亲又給装了一大袋子東西。已經這个年龄,還属於啃老一族。我想説的是,讓父母省心、舒心,不讓他们操心、惦念,就是作儿女的最大的孝順。
太座二姐一家,今天上午駕車回哈尔滨了。上午十點鐘從東豐出發,下午四點鐘到達哈尔滨。從貴州开車回來,在東豐休息了三天,匆匆赶回哈尔滨,过不久,也許十天半月還會回東豐的。
這幾天家裡人比較多,弄得挺亂,也没怎麽收拾。今天人少了,祇剩下太座和我了,便开始收拾屋子。扫地、擦地、刷拖鞋……全都收拾停當時,已經中午時分。
午飯後,午睡,這幾天也一直没能好好午睡,所以每天午後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來。午覺睡到自然醒,睡得香甜,醒來時遍體通泰。
也有幾天没真正坐下讀書了。我這不是强迫症,而是一種生活习惯或者説是一種生活方式。雖然我總是記不住絶大多数讀过的書裡的内容,但所有文字或許早已成爲了我一部分。我不太喜歡白岩松,就像在絶大多数時間裡不喜欢自己一樣。我記得他曾过這樣一段話,應該是我想説却不知道怎樣説的。他説:“在生命的不同阶段,不同的書籍給你填注了不同的营餋。有趣的是可能你都把它忘了,但是在遇到某一個事情,或者思考某一個問題的時候,你曾經讀过的一本書,還會再次帮助你或激活你。”
晚飯後繼續去西城区走步。从10月1日憲平回來再加上二姐一家從贵州回來,一直到昨天,基本上没有去西城区走步。剛过绕盈河大橋,路燈就亮了,今天晚上的温度也不低,然而來西城区走步锻练的人並不多。國慶中秋小长假就要结束了,生活又要恢复得跟從常一樣了。我喜歡庸常的生活,喜歡在庸常的生活中做一個庸常的人。
晚課抄了漢樂府相和歌辭《飲马长城窟行》:青青河邊草,緜緜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音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县,展轉不可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誰肯相爲言!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鱼。呼兒烹鯉鱼,中有尺素書。长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憶。
抄了《論語·子路第十三13·1》: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請益。曰:“無倦。”
抄了《禮記·曲禮下第二》:凡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在武,豕曰剛鬣,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鷄曰翰音,犬曰羹獻,雉曰疏趾,兔曰明視;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鮮鱼曰脡祭;水曰清滌,酒曰清酌,黍曰薌谷,粱曰薌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鹹鹺;玉曰嘉玉,幣曰量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