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铎的故事（四）
他望见她远远走来，长袖的紫色礼服，月长石发网，真是美极了。
“珊莎小姐到。”待她走近，他简短地宣布。这是乔佛里命名日的比武大会。
国王也满意于她的美丽，却从来不忘挑衅：“也许我会跟你的叛徒老哥当面决斗哦。”
“我会乐于关注的，陛下。”女孩答。
他试图忆起临冬城的校场，却发现根本不记得那史塔克小子长什么样了。
“我要是下场，准会摘下优胜，你说是不是，好狗？”
他险些笑出声：“就这路货色？那还用说。”
“大人，”女孩转向他，“那您今天会参加吗？”
狗屁的大人。“这场比武根本是蚊蝇打架。”他不屑地答。我会杀人，把人劈成两半，小小鸟。
国王被他的话逗得开心了一阵子。唐托斯的出场让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国王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去搬一桶酒！我要看他淹死在里面！”
“不行！您不可以这样！”小小鸟又一次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小怪物恶意地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女孩结结巴巴，编了一个命名日杀人不祥的理由。你说谎的水平还是那样糟糕，小小鸟。
“她说的没错。”桑铎若无其事地接下来，“俗话说命名日播下的种子，一整年都会结果。”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狗不会撒谎，他想。
“这种蠢材应该拿去当弄臣。给他穿小丑的衣服，叫他耍把戏，他不配死得干净利落，对不对？”哦，聪明的小小鸟，这一手玩得漂亮。
胖小子托曼和稻草人的比武尚未结束，有人打开了红堡的大门。小恶魔。他竟然从那母狼手里逃脱了，完整无缺。他身后两个，佣兵，和独眼……狗嗅得出危险的气息。
这侏儒是小怪物最喜欢嘲弄的对象，虽然最后被愚弄的总是小怪物自己。
侏儒带来的全是坏消息。率先攻来的会是史坦尼斯还是蓝礼？史塔克小子俘虏了弑君者。……他们会不会用小小鸟换弑君者回来？——天杀的！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城里又起了骚动。他又灌下一壶酒。与他无关，今夜不该他值守。
穿过庭院时，他忍不住抬眼看向小小鸟的房间，却看见一个裹着灰色斗篷的身影匆匆冲过吊桥。该死！这女孩又想做什么？他远远跟上，看着她进了神木林。回转时，他发现吊桥上守卫的白骑士换成了柏洛斯·布劳恩。
他隐身在螺旋梯后的门里，当她经过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只看了一眼他的脸，便移开视线。酒劲全他妈的涌上来。
“大半夜的，小小鸟从楼梯上飞下来，这是上哪儿去了啊？”他粗哑着声音问道。
“神——神——神木林，大人。”去他妈的大人！至少她没撒谎。她在害怕。
“我去为我父亲……还……还有国王陛下祈祷。”祈祷他早点被史坦尼斯或是蓝礼砍头，插在枪尖上，就像他对你父亲做的那样。你的谎话真差劲，小小鸟。
他放开她：“你以为我喝醉了，就会相信这种话？”他打量着她。小小鸟越来越美了，越来越……像个女人。小乔那怪物如果有一天……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极为荒唐的念头。“小笨鸟……只会唱他们教你的那些曲子……怎不唱首给我听啊？就唱那些骑士和淑女的歌，你最喜欢的，对不？”他听见自己这样说。——这酒真他妈的够劲儿！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来吧，小小鸟，该回笼子了。”他轻轻推了她一把，恢复了静默。
看到吊桥上的柏洛斯爵士，她又瑟缩了一下。这丑蛤蟆有什么好怕。他们顺利通过吊桥，登上螺旋梯。
“你为什么听任别人叫你是狗，却偏不肯让人称呼你为骑士？”女孩问。
“因为与骑士相比，我宁可作狗。”骑士都是骗子，小妹妹，“猎狗会为人而死，却绝不会骗人，——而且，它一定自始至终正眼看人。”他忽然有些生气，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动作粗鲁，“小小鸟做不到，对不对？——你看，我还是没有听到你的歌。”
“我很乐意为您献唱。”小小鸟又在背诵漂亮话。
“你知道，狗是可以嗅出谎话的。”他指出，“你好好瞧瞧这地方，再闻个仔细，他们全都是骗子……而且每一个都比你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