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到英国继承父亲的遗产前听说父亲是个大富翁,给他留下了一笔巨额财产。
可他来到伦敦以后才知道,父亲只有郊外一幢带阁楼的老房子,而且很少有人知道父亲的名字。阿姆斯对此并不在意,还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母亲带着他回到墨西哥,在一个海边小镇过着清贫生活。前两年母亲病逝后,父亲碾转找到了他,想带他一起回英国去,但阿姆斯拒绝了,因为他巳经成了家,也习惯了小镇的生活。
父亲的老房子一点儿也不起眼,墙灰剥落,院墙和房顶爬满了青藤。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房内堆满了老式家俱、彩陶和青花瓷器,还有一些油画、小提琴之类的东西。
阿姆斯想卖掉这所老房子,回墨西哥去买一条属于自己的捕鱼船,这是他多年的愿望。
很快,就有买主陆续上门来了。
让阿姆斯感到沮丧的是,买主们到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后,不是摇着头,就是流露出失望的眼光,有的甚至一言不发就走了。
快半个月了,房子仍然没有卖出去。
这一天,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柱着手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儿出来后,问阿姆斯想卖多少钱?阿姆斯说:“老先生如果看中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25万英镑。”
“什么,25万?包括房子内的那些东西吗?”
阿姆斯点了点头,马上又说:“如果您嫌价格高的话,我可以再便宜一点,20万英镑怎么样?”
老者怔住了,盯视他几秒钟后,突然愤怒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难道大收藏家埃里一生所收藏的珍稀之宝,连同房子一起只值20万英镑?”
老者激动之下,把阿姆斯拉进房子,边指点边介绍:“看到了吗?这套古典家俱来自沙皇二世的俄国皇宫,那只青花瓷瓶产于中国元代,去年拍卖到3000万英镑!还有阁楼的那些名贵油画、小提琴,全都出自像焚高、斯特拉底瓦里那样的巨匠之手。可以说,这房内和阁楼的每一件东西,价值都在20万英镑之上。”
阿姆斯完全惊呆住了,原来,父亲确实留给了他一笔巨大而惊人的财富啊!
阿姆斯很快了解到老者身份,他是伦敦博物馆的馆长,叫马泰尔,也是父亲埃里的老朋友。听说老朋友突然猝死,老朋友的儿子要卖掉郊外这幢带阁楼的老房子,他于是匆匆赶来了。
“这些无比珍稀的藏品,是你父亲耗费了一生心血、常年在世界各地奔波,倾尽埃里家族的所有资产买来的。”马泰尔馆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关这一些,难道你父亲从来没有告诉你吗?”
阿姆斯喃喃道:“对不起先生,父母离婚以后,母亲就带着我去了墨西哥。对于父亲在这里的一切,我了解甚少,而母亲从来不提起父亲,不知为什么,她一直到死也不肯原谅父亲。”
说到这,阿姆斯的眼圈儿红了,“但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几十年来,父亲为了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奇珍异物,不惜任何代价,甚至舍弃了妻儿家庭……我为他感到悲哀。”
马泰尔馆长叹了一口气:“不错,除了这房子和阁楼上的这些藏品外,你父亲的确再没有什么了。”
马泰尔馆长临走前告诉阿姆斯,既使是国家博物馆,目前也没有这大财力买下他父亲的这些珍稀之宝,他请阿姆斯慎重考虑一下,明天他还会来。
第二天上午,马泰尔馆长果然来了,问阿姆斯考虑好了没有,还是坚持要卖掉这幢带阁楼和那些珍宝?见阿姆斯点点头,他马上又问:“那现在你准备卖多少钱呢?”
“20万英镑。”
马泰尔馆长一怔:“什么,还是20万?!”
“是的,我考虑了好了,觉得这个价格非常适合这幢老房子。”阿姆斯推开紧闭的窗户,表情平静而谈然地说:“我是在贫困中长大的,对财富从来没有过多的奢望。我的妻子昨晚打来电话,说她巳经和船厂联系好了买船事宜,20万英镑足够了,她盼望我早一点儿回去。”
“我明白了!”马泰尔馆长呆了一下,马上激动起来:“难道,你是想将你父亲的这些藏品全部捐给博物馆?”
“不错,它们不应该是属于我们父子的私有财产,博物馆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阿姆斯又看看马泰尔馆长,感慨地道:“父亲虽然拥有数以千计的瑰宝,可是最后,他什么也带不走,甚至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比起父亲,我巳经很满足了,因为我有父亲一生都不曾拥有的珍宝一一一个温暖而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