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在出行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往往不会选择乘坐飞机和高铁,而是更愿意选择乘坐绿皮火车。
在我国, 绿皮火车,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也是一道历久弥新的风景线。它,在华夏大地上,穿越了多少时间与空间;迎来送往了多少冬夏与寒暑;承载了多少(几代)国人的身躯与回忆;存放了多少人的记忆与情怀;同时也见证了这个国家多少沧桑与巨变。时至今日,它仍不知疲倦、不辞辛劳地穿梭在中华大地上,不舍昼夜。它忙碌且略显笨拙的身影,依然随时随处可见。如果说飞机和高铁是为目的地和终点而生的,那么绿皮火车就更像是为了旅程和过程而生的。
坐绿皮火车,坐的就是个“味道”,这也是其精髓要义之所在。那么,要怎样“坐”,“味道”才正宗、纯正、地道呢?自然须得先来上一只纸包的烧鸡,再来点油炸花生米,最后再来上一瓶酒,以中高度白酒为最佳者,再一股脑地往面前的小桌子上一摆,用老北京人的话说就是:“真叫一个地道”。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茅台和五粮液是断不能“登场”和“应景”的,还得是二三十块钱一瓶的绿瓶二锅头出马方能完美应对和掌控局面。这“阵仗”、这“局面”,既适用于个人独享一一吃“独食”,也适用于跟结伴同行的伴侣共享,当然,还适用于邀请近旁的“萍水相逢”的“乘(旅)友”们分享,均毫无违和感。并且,无论是在硬座车厢,还是在卧铺车厢,也无论是“独乐乐”,还是“众乐乐”;两相宜!皆成趣!在享受“盛宴”的同时,亦或是待其结束后,打“扑克”,自然是一种“首发”的助兴、消遣、娱乐的方式,而麻将和象棋,则皆有其“天生”的“局限性”,只能列为“替补”(几乎不可能“上场”)。我之所以对乘坐绿皮火车情有独钟,实则是钟情于它那特有的“烟火气息”,以及它带给我的那种“慢”的感觉。
在这个凡事讲究高速与高效的时代,绿皮火车,自然越来越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和“拖后腿”了。如今的人们,对“慢”日益心存戒惧,仿佛自己一旦“慢”下来,就会有“落伍”和“掉队”的危险似的。米兰•昆德拉在其小说《慢》中写道:“慢是一种已经失传的艺术”,我亦有同感,不过,我认为“失传”倒也不至于吧,但越来越“小众”了倒是真的。像我这种天生就是“慢性子”的人,想让自己“快”起来,反倒是不容易。
慢就慢吧。慢也很好。倘若时间与情况允许,就尽管让自己“慢”下来吧!慢亦有慢的乐趣,慢亦有慢的“味道”。“慢”,需要慢慢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