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我的梦魇依然

雷雨交加,大雨滂沱,高高塔山桥的土岗在我面前成无法逾越的天堑。

泥泞的道路,陡峭的坡地,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何况还身背重负。男人心疼老婆,孩子,执意要将我们母子背负。

执拗如我,怎么都不愿意回到石庄,男人的老家去做月子。

只有穿过塔山桥,才能坐上通往县城的24路……

我伏在男人背上,能清晰感受到他浓重的呼吸和气喘吁吁。

和我比肩的丈夫,不足百斤,却艰难的背负着我和刚出生儿子。

刚刚经历过生产之痛,四肢百骸的苦楚,只有亲历才能有切肤之痛。

我揪着一颗心,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唯恐邪风大雨淋湿了娇弱的他,我又心疼身下男人,

瘦小身板能否撑住我们母子的重负。

越往上,风越大,雨越急,密集的雨点透过薄薄雨衣已经染湿了衫衣,无边的阴冷顿时席卷了全身,我绝望的望着,长长的高坡在眼前耸成山峰一般。

突然感觉身下一趔趄,身子像离弦的箭,被重重摔入河里,无边河水一下子涌过来,耳边只听见男人痛苦的呐喊和儿子的哇哇大哭。

……惊悚的一幕,像往常一样打破了夜的宁静,我披衣而起,再也睡不着。

梦魇一次又一次,像狗皮膏药一样总是如影随形,我以为岁月的更迭可以让许多事情变了曾经的模样,就像我的容颜,从曾经青葱的面孔到现在白发斑斑,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似乎就在一转眼,曾经憎恨的那个家已经分崩离析,曾经咬牙切齿怨恨的极品公爹也已经成了黄土一堆。

我以为一切是是非非都变成了昨夜的星辰,随着出生的太阳都没入厚重的云海,谁料一切的一切都被镌刻入了灵魂,时不时在暗夜让我惊魂!

远嫁的小妹难得回来一次,昨天吃过晚饭,我们姊妹俩在村里小路散步聊天……妹子劝我,别再折腾了,弄多年,买了好几套房子,你真是太累,余生不长,该享受也得享受了——

妹子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从和男人认识到现在整整20年,我们用微薄的工资供出了五套房,市里一套,公积金,县里一套门面商贷,三套住房(其中一套集资建房卖了)……

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多牛掰,只有父母姊妹清楚,我们俩小小基层公务员上要养老,下要养小,还有繁重的人情礼节……五套房的代价,全都是节衣缩食,还有多方筹谋的结果,至今还背负了50万的借款,计划用现在住房卖了来还清亲戚朋友给予的援助。

小妹是我最大的债主:目前还有19万的负担,小妹慷慨解囊一次性给了我26万,那是她全部的家底……我盘算着工资加福利,还有市里的房租,凑凑到年底还能还上一笔。

小妹夫妇,感念我们曾经在他们最困难时候的慷慨解囊——人生总是在兜兜转转中柳暗花明,2007年,当我们把刚买到手的9.5万放款,拿出八万,一次性到达小妹的账户,帮助她买下了她结婚后的第一间房子,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回馈。

只是感念,曾经我们婚后无房,到处辗转的无奈,是的,无房的苦楚,二十年了依然以噩梦的形式在我的身边徘徊。

我深深的感受到的痛苦,设身处地也同情着小妹,无论房子多小,总算能有个家,不用像一只流浪狗一样四处辗转游荡。

因为无房,我们只好暂住娘家,好在两个妹子和小弟,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到让我和男人享受到了难得独守的悠然,娘家二楼简陋的房间成了我们最舒心的爱巢。

公公婆婆、哥哥姐姐对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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