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程材家以前也是贵族，但从他太爷爷开始，家里一天不如一天，而且这个趋势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到了程材这里，就只剩下了二亩贫地供他一家三口吃饭。父亲从小给他灌输一个概念，“我们以前是贵族  ，现在没落了 ，家里翻身就靠你了”，而且每天早上还让他到祖宗的灵位前发一次誓。

久而久之，程材觉得有一种使命感，三更起五更眠，几本破破的四书五经慢慢烂在手上，烂在心里……当然，也没少读其他书。

乡里乡亲都说程家要回到那个叱咤风云的年代了，果然，程材不负众望取得了殿试的资格，那天程老爹接待了不少没见过的客人，把他笑的和不笼嘴。

晚上又把程材叫到了祖宗灵牌前，满脸严肃，没有了一点接客时的心情，两眼锁紧眉关，深深吸了口气，“材儿啊，此行只能成功，若得了芝麻大小的官做，就不要回来了。”程材没有说话，这些年来他一直苦读，对内只知光宗耀祖，对外知之甚少。但由于父亲的日日教诲，内心中形成了一种复杂的自负感与虚荣感。表现出来就是一副令武林中人极其厌恶的书生白脸。程材的眉毛又高挑了一截，轻轻磕了三个头。

明日一早，便昂首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走去，那太阳有些刺眼

（二）

前文说到程材趾高气扬的出发了。

一路上竟是些稀罕玩意，原本应该看的他眼花缭乱，但他总想起父亲给他说的话“你是贵族，别跟那什么都没见过的是的 ，丢我们程家的脸。”然后就默默的向前走，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这是他同其他进京赶考的人那里学来的，但却从未和别人说过什么话，他只是觉得，我曾是贵族，一会儿功成名就，朋友便满天飞了，何必与这等寒门来往。虽然别人大多都要比他穿着好上多倍……

身上银两有限，只得住了个下等客栈。一日正在端着碗大碗茶细细品味，突然来了一帮黑衣客。让程材感到奇怪的是，刚才明明没人进来，怎么一眨眼就多了这么多人。当他一瞥看到他们身上的刀剑时，不由得又把脑袋及上面一切器官都往高处弄了弄，茶似乎更有味道了，嘴里还断断续续念到“子曰……”

正对着他的一个黑衣默默笑了一下，把斗篷一撩，放了一声响屁，“舒坦！”这一举动对于程材这种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黑衣本想借此教训一下他。可是 ，程材就像一张白纸，笨的要命，依然悠悠的喝茶。搞的那黑客到有些不好意思，还对这程材有了几分另眼相看，又笑着摇了摇头。

程材正自我陶醉，不知那里来的一股奇香从鼻尖嗖的就爬到了心底，让他欲罢不能，他回头望去，赶上一个巧劲，只见一条紫色长裙从楼梯拐角处慢慢出现，然后便出现了一张极其妖艳的，额，上半身。我像大家懂得。程材喝茶的嘴顿时凝固住了。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樱桃小嘴一点红，眼角不挑笑意生，几缕黑发酥胸边，秀首一拨更难言。

程材见过的也不过是些乡野村姑，父亲还经常说要娶就娶最漂亮的。如今一见是此等美人，便觉这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有些兴奋的难以自拔，暗暗决定去提亲，他在村里还是见过提亲的。然后猛周了一口，大碗茶。

他那双眼盯着那女子不放，那女子妖媚的朝他笑了一下便离开了，这一下可太要人命了，程材的脸刷一下红了，忙转过头去。

黑衣客中有言，“这妖女又要害人呐”，“那，管还是不管”，“我想管一下”，“二哥！”，“这不为那声屁谢个罪嘛”……

（三）

天色暗了下来，程材心里有几分寂寞难耐，青灯下挥洒笔墨，即刻情书一封，准备去送给那女人。是的，他早已打听清楚一切。

程材正在门前徘徊，突然的一声吱呀，把他惊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再反应反应，就已经被拉到了屋里，里面光线暗淡，他只知道自己在被脱衣服，嘴里还有胸前各有柔软之处，这让他感到疯狂，他甚至相信这就是爱情。在尽享鱼水之情后，就被不知不觉送了回去。

一早醒来就看见一黑衣大汉“你，你是谁！”“我，李铜，江湖人称黑无常”，李铜看着顿时满脸不屑的程材，有了几分恼火，但还是平静的问道，是不是有些虚弱无力，李铜刚想做起来回答他，却感到脊梁骨又僵又疼，跟扎了钉子似的，脸上的表情将这一切都出卖了。

“别动！”程材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动开来，然后有些困，有些困……原本李铜觉得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程材会警觉的……可是当程材再一次醒过来后，又去找了那女人。正是大中午。半道上被盯着他的李铜截住：“上哪儿去呀？”程材怎么也是个读书人，抱拳道：“仁兄相救，小生甚是感激”说完便向前走，李铜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拦不住的。

程材再一次走到门前，隐约听到什么喘息声，他顿时气急败坏，挽挽袖子推门而入，那不堪入目的场面并没有因此结束，面对着两个赤裸裸的身体，程材又羞又气，白色的小脸瞬间跟锅炉似的又红又胀大喊：“原来你竟是这淫荡的贱人，毁我气节矣！”程材的心生疼生疼的 ，眼里泪花打转。正在这时，李铜赶到。

“好机会，趁你这练功之际 ，灭了你”，原来这女人练这邪功到了最重要的一步，高手一看便出，此时的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程材模糊间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一道白光闪过，两颗头颅轱辘到边上去了，大脑只感觉翁一下，然后鲜血溅到了他那合不上的嘴里，他已经失声了，小便也没憋住，顺着哆哆嗦嗦的双腿流了下来。呆看着那黑的红的伴着热气四处流开。

李铜只跟他留下了一句：“这就是江湖。”便消失了。

（四）

奇怪的是，程材心里没那么堵了，但他受到了一次不小的冲击，他慢慢觉得，有些时候武力确实有用，有些时候那些动粗的人也还可以。嘴上也不时挂着那句：“这就是江湖。”少说了两句“我是贵族”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句话没有带来任何好处也没能解决任何问题 ，到好像给他带来一些说不出的东西。然后朝着京城走去……只是，他走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