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自此无形中卷入村委会的内斗旋涡,选边站不可避免,两头人不讨好)
说一下那个“后备干部”不是正式的村干部,暂且在村里使用而已,乡里备案一下,干好了正式被任命为村干部,干不好回家啃老土,或者外出干手艺活。我那时村干部这个职位已经不吃香了,前吃香后吃香,就我这段村干部的时期最让人瞧不上眼,尤其是没权的村部门小干部,我之前的村干部,村民们对村干部。即便这样,没有一点关系的根本挤不进村干部后备队伍的。
书记一开始没同意也没反对,后来才知道,他的内定的后备干部不是我呀,那个内定的是我的一个小学女同学,姓许,她的父亲是一个村民组的组长,在村里内部有人为她说话,那是即将退休的朱主任,他也有举荐村后备干部的资格。
村里几个大员(就是全报酬的包片村干部,现在叫定编定额的村干部)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朱主任说,我看,小许年轻又在市区做过销售员,是做村干部的料。
“我的建议是小江为后备村干部,他中学刚毕业,我看见过他写的日记,有点墨水,村里应该培养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形成老中青结合的工作梯队,另外女性村干部,目前村里已有两名,对比其他村男女干部的配比,我们已经多配了,而且小许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张叔说。
“可我听说老许队长说,主要让她女儿当上村干部,他决定以后招个女婿到他们许家。我说老张主任,女孩子在娘家当干部的也不是没有。”朱主任反驳道。
“我听说小江的外公是富农呢,这个有点…”旁边的一个妇女主任插话说,语气中带着怪气,虽是立场在推荐小许的朱主任那边,却有点害怕得罪张叔的样子。
“你们说的各有各的道理,我们选干部是要慎重,刚才老张也说了,这次招收后备村干部是件大事,事关村班子结构老中青三结合的结构优化,关于小许小江两人,我认为小许外向,活泼开朗,小江呢…”书记叼着烟,喝了口瓷茶杯里的水,漫不经心的拉长着声调,话里好像已经暗示出我已经出局了。
“书记你不要说了,我来说,小江是我推荐的,我在这里声明,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要抓住成份问题不放,文革早就过去了,难道大家还有回到文革时期的吵、骂、打吗,我承认他有不足,但谁做村干部一上来熟门熟路的?”张叔义正词严的为我辩护。这里我暂且在这里介绍我外公的情况,如妇女主任所说,我的外公是富农成分,他们一家原先在一个外乡镇搬迁而来,祖上虽不是大富大贵,却是勤劳简朴的人家,据说搬来时我的外曾祖父母花了二十两银子,购买了约1000多步的沙地荡田(那时土地是从与张謇同时期围海造田的一个王姓地主手中购买的),然后在那地方建小舍(简易的住房)。我外公曾是沉潮乡的小乡财助,文革之前开始评成分,当时作为乡评定组成员的外公完全可以将自己评为贫农,但是他主动填报了“富农”,依据是比人家多种了1亩多的土地,当时划分纯粹是“唯土地论”,也不讲收成,当时沿海的土地大多带点盐碱,收成根本不如内圩地的人家,所以外公的那“富农”的成色显而易见的低。然而就是因为富农身份,文革期间初期,外公被贬到水利工地,长期从事会计财务工作的他,怎能承受这样的苦力呢,不到两年,外公积劳成疾,撒手人寰,当时我母亲只有17岁,品学兼优的她从学校辍学了。不仅如此,文革期间,我的外婆被斗批,村里“革委会”勒令她跪碗底,游斗。一顶富农的帽子像大山一样压死了外公,也压得外婆、母亲在生活中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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