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陶暝无力地趴在地上,涕泗横流,向着那团还在跳动的蓝白色火焰绝望地哭喊道:“对不起,我连阿离都没保护好,我真的是个废物,对不起!”
年老紫衣人现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很满意眼前这副情景。他得意地看着手中的火焰,用阴郁的声音道:“二十多年了,剩下的账也该还了。”说完,他手一挥,命令所有黑衣人全部进攻。
魏凤辰窜到千目那,一把把她拉回陶暝身边,他和叶成言几个把他们二人挡在身后。
曜灵没了九节鞭,从地上捡了把黑衣人的剑勉强用着。他从小习鞭,剑术只能算中上水平,攻击力弱了不少。幸亏天乐二杀的保护,才一直没被黑衣人伤到。
叶成言右肩中剑,只能换左手拿念生,可他是地地道道的右撇子,左手执剑多有不便,反应都慢了半拍。
这时候,就算魏凤辰有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有用的退敌方法,除了血拼硬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实在没什么好打的,魏凤辰几个人完败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还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问题。
被抓在紫衣人手上的蓝白色火焰已经式微,火焰越来越小,光亮也越来越弱,随时都会熄灭。
忽然,众人身后传来了箫声,声音宛转悠扬,十分温柔,十分静美,与当前厮杀的场景十分不配。
曜灵一听箫声,急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只顾打斗,辟邪不知什么时候都被打丢了。辟邪掉在地上,三滚两滚滚到了陶暝眼前。
悲伤到抽搐的陶暝在泪眼迷离中看到了辟邪,梦游似的拿起它。他像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那般看着辟邪,恍惚间想起很多年前的那段日子,那段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只属于那两个酷爱音律的少年的日子。
陶暝把辟邪拿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吹的曲子,正是藏在那本《纳塔音律》里的《待君知》。
很多年以前,他情窦初开,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一个本不能喜欢的人。他战战兢兢地把心意用只有他俩人才懂的玄黄音符谱成一支曲子,藏在自己编的《纳塔音律》里送给他。他想,他若是有意,自然能听的出来;他若是无意,只装收了一本普通的乐书就好,也不至于太尴尬。
他有意,他听的出。
只是他忙于天乐国务,一直过了很久,才去翻开那本《纳塔音律》。在纳塔轩帝大婚的前夜,他才看到那首用隐秘的音符谱成的曲子。于是他连夜退掉所有政务,披星戴月的赶往纳塔。赶了几千里路,到的时候,正是红衣血变的第二日。
原本即将熄灭的火焰听到箫声,立时又跳动起来,想向着箫声方向移动。无奈被紫衣人牢牢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叶成言,我真的好想喝酒。”魏凤辰听着悠扬的箫声,说了一句真的不能再真的心里话。
“好,回去喝。”叶成言用力挡开一剑,回了魏凤辰一句。
“好!”魏凤辰看着叶成言,微微笑了一下,低声道:“一定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什么?”叶成言忙着击退两个黑衣人,没听清。
“我说,借你的念生剑用用!”魏凤辰大声道。
叶成言左手一掷,把念生扔给魏凤辰,没有一点犹豫。脚尖一提,从地上勾起一把黑衣人的寒剑,拿在手里继续打起来。
魏凤辰接过念生,深吸一口气,像做了个什么大决定一样。吸完气,即刻挥动念生四下斩杀起来。
叶成言虽然熟识百家剑法,但是魏凤辰使的这一路,从来没见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阴狠,这么邪毒的剑法。
魏凤辰一拿剑,攻击力瞬间提升。原本与他不相上下的黑衣人,一下变得弱了不少。他剑不虚刺,每一剑下去,都要斩下一个血淋淋的什么来。在地上蠕动的三分之一条腿,手指还能动弹的半个手掌,从破肚里流出的带血的肠子,还有从眼睛处被一劈为二的脑袋,乱七八糟落了一地。
黑衣人虽然勇猛,但也受不住这种被活生生肢解的痛苦,哀嚎不断。
不知是天黑还是真的,魏凤辰用剑时,周身有一团隐隐约约的黑雾在跟着他,他剑用得越猛,那团黑色的雾气就越浓。
没多久,二十几个黑衣人,被他斩了一多半。年老紫衣人看着势不可挡的魏凤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