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生活的帆在航行,时而起伏。--------题记
也许是因为折腾得有些累,梁寒睡得很沉,我却由于瞌睡浅,又被梁寒滚热的身体贴着,所以睡觉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期间还断断续续地做着梦。
等到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梁寒还在身后轻轻地吐着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打着绵长的节拍。房内被厚重的深色窗帘遮得严密,一晃神,还以为睡到了深夜。
我瞥了一眼床头安静躺着的手机,便蹑手蹑脚地挪着身体。却不料,梁寒人在睡梦中,还能感觉到我的移动,从而下意识地勾上我的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吃力地伸手够上了床头柜,摸到手机划开屏幕一瞧,结果粗略一算,我竟然只睡了半个小时。
我尝试着再逼自己睡过去,却发现越是刻意越适得其反,反而让自己变得越发清醒。最后,我索性也懒得进行心理挣扎了,干脆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倏而,不经意地想起梁寒刚才说起要见家长的话语。我的思绪仿若回到了高中和大学的时代,梁寒曾时常和着我的朋友一大群人跑到我家,明里说是要集体聚会,暗着却是要混个脸熟。因为家教比较严,我身为军人的老爸下达了明文规定的“中央指示”--------大学毕业前,不许谈恋爱。这样说来还真是对不起老爸的教导,不仅是破了戒,还是早早破了这条戒。
回忆起当初,梁寒算是早早上了心,既要和我那不苟言笑的老爸下象棋,输赢收放得当,还要帮我那爱絮絮叨叨的老妈择菜,自己献殷勤还怕露馅,拉上几个无辜的哥们打掩护。惹得向来严谨的老爸都对他另眼相看,老在我面前夸他,就差没礼貌性地问他类似于“你爸妈介意换个孩子吗”的问题了,也不知道如果真带了回去,站他们面前来告诉他们这个人也许会成为他们的女婿时,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顺道偷瞄了一眼梁寒,却正好对上他刚刚睁开的惺忪的睡眼。
“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梁寒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皱着眉。
“想起某人以前‘处心积虑’的一些事儿……我嘲笑……”
“来,说说看……”梁寒一使劲,伸手穿过我的后颈将我搂过。
肌肤忽然的厮磨,让我有些发热起来。我将被子往上扯了一点点,拉来盖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眼睛,偏向梁寒,转移话题道:“对了,明天我去章承之那里上班,你没什么需要对我交待的吗?比如他跟言恩澈尴尬的关系背景这些……”我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等着他接话。
“怎么忽然提到他了?你……”梁寒一蹙眉,疑惑地瞥向我。
我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心里也紧揉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梁寒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便用搂着我的手抖了抖,邪笑着道:“说来,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还没给你算账,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说罢,梁寒往被子下一缩,没等我回过神,就感觉肋骨处一刺疼,梁寒钻出来靠近我,淡了笑容,在我耳边压低嗓音说到:“林暖,这个章得印你心坎上去,不许弄丢了……”
“有病!”我对着他的肩咬了下去,看着他龇牙咧嘴吃疼的样子,我扬头一笑:“敬你的,我也不是食草动物……”话音刚落,又怕梁寒反击,我便佯装正经道:“你真的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觉得言恩澈和你之间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同章承之不相上下。”
“林暖,有些时候女人太聪明了真的不是件好事。”梁寒用吻点了下我的脑袋,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半晌,梁寒又说到:“老章和言恩澈的矛盾很明显,自然是起因于言恩澈的爸妈,他一心觉得是老章逼得他爸自杀,又夺了他妈。可他却从没想过,这将近二十年来,为什么老章没有自己的孩子,即使他那么仇视自己,还将他视如己出……”梁寒说到后来,声音也变得空幽深远,并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你知道吗?其实老章和言恩澈的妈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娶他妈和照顾他,也是当初言恩澈的爸爸跪着求老章应承下来的,因为老章心慈,顾念旧情,又说一不二,所以对于要自杀的人,这个生意场上的老搭档是唯一的人选。”
“嗯……可是这岂不是对章承之很不公平?都剥夺了他做真正的丈夫和爸爸的权力……”我有些惋惜地说到,毕竟,章承之在我眼中一直是那个眉眼和善、说话和气的中年人,印象是极不错的。
“唔……”梁寒听了我的疑问摇了摇头,轻轻说到:“不是这样的,早在那之前,老章也结过婚,和那一任妻子却没留下孩子……在他妻子病逝过后,他的人生中也没有别的女人,直到言恩澈他爸将那一家子交付于他……”
“嗯……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至于言恩澈的亲爹为何自杀,也不必再追问了,这世上,男人拿得起放不下的不外乎于事业和女人了,“不过……有句话说的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着,我调戏地勾了勾他的下巴。
“嗯……我当你在夸我……”梁寒笑得灿烂,面朝着我埋了下来,“小暖,我……”
我瞧着梁寒的语气不对,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忙用手捏着他的两颊搓揉,打岔道:“你说醒来有事儿,是什么事儿?”
“前两次聚会都有状况,没让你好好认识那群人,这次趁着崔奕鹏和伊楚楚的婚礼想正式介绍你。所以,我们今天去给他们买新婚礼物的同时,在好好给你选点必需的东西。”梁寒眯起眼,用手捏着我的耳垂说到。
“好吧……嘻~我还想问个小小的问题,希望你能专心解疑答惑。”我清了清嗓,伸了伸脖子继续道:“为什么你当初要让我把苏以泽盖过的被子留下?还不让洗……”
梁寒听了哼唧一下,转而就勾着坏笑说到:“因为……我喜欢,在有别的家伙的味道的地方,征服了你,我觉得心里爽……”
“梁寒,你就是个神经病!”我磨着牙恨恨地骂到。
“我现在特想让你觉得我变态,但又欲罢不能……”梁寒放慢了语速,说着又要凑上前来,吓得我忙用被子拉着一捂,这才使得他满意地用手拍了我的头道:“为时尚早,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急。赶紧起来,我们现在出去办事,明天要上班,得早些回那边。”说着又顿了顿,继而道:“给你五分钟,我要在门口见到收拾好的你,不然连被子一起打包带走!”
他干得出来的,我在心里想着,气得牙痒痒,却无奈很中他威胁的下怀,老老实实地背过他在被窝里穿起了衣服,接着跟着他出门高效率地办完事,再返回他的小别墅住处。
一天说短也短,也许犯个懒,蜷在被窝里一睡就能将一天睡了过去;但说长也长,让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在这一天有了那么点突飞猛进,嗯,突飞是有的,猛进还差了一点点。
一夜倒也睡得香甜,梦里静谧得沁人心脾。第二天,梁寒早早将我唤醒,送到了新的工作地方,同他道了别后,便下车向公司走去。
因为是第二次到这个公司,所以倒不显得生疏,反而对于找方向这种事情轻车熟路。我拿着一叠材料往记忆里章承之的办公室寻去,还算顺利,一天就办公时间而言,还未真正开始,章承之也坐在办公室里还算悠闲地看着项目文件。见我敲门走了进来,脸上还是堆着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和蔼的微笑。
一切都在理所当然的想法之中,所以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在我签署一些文件的时候,章承之也同长辈一样问着我的日常问题,偶尔还开一两句玩笑。待我写完材料的时候,站起身一抬头,章承之却伸手搭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脸上也收敛了些许笑容,话里有话地对我说了一句:“林小姐,你来我公司高就我很荣幸……我想这也许是最好的安排……那,小梁和恩澈的事情,不论私底还是工作,就需要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