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冬日才初长,岁月己然关闭了所有的通道。深秋露重,已识风雪。银杏黄叶飞舞,柿子红了枝头。

风霜雨雪,依然为碎银几两,滚爬腾挪。光阴摇摇晃晃,带着我们一路狂奔。

又是一个凌晨3点醒来,已然成为宿命。窗外簌簌有声,推开窗户,借着房间昏昏沉沉的灯光,似乎有不连贯的雪落下,落地即融化。

索性披衣外出。并没有自己所思所想的大雪纷飞。多的是吹得人哆哆嗦嗦的北风。灰蒙蒙的天光下,寂静苍凉。光秃秃的梧桐树影子,刺疼着脆弱的心。唯转身提笔,写下千万字以难表心中寥寥。

有人说一下雪西安就成了长安,北京又变成了北平。苏州变成了姑苏,南京变成了金陵,洛阳变成了东郊。雪落城市便有了历史和岁月的厚重和味道,辽远和宽阔。雪一落,往事便披了诗酒书画和风月同天的色彩。雪一落,眉间便开满了灿灿红梅。心中种满了慈悲和柔软。

我也有天命之忧,浩茫心事。隔着这一帘卷西风,但不影响坐看茫茫渺渺。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宋晏殊《蝶恋花》中写道,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王国维在巜人间词话》中把艺术境界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此等语非大词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诈也。

听过夜雨声烦,西风烈难将歇。午后的一杯奶茶,街角的叫卖。迎着天边晨光的乍现,所有求而不得的苦痛——欲壑难填之处,能力不足是错!做白日梦是错!懦弱与笨也是错!但心比天高的自己,也终于顺从了,不得不顺从的所有。让自己的平庸,去教育千千万万个和自己一样平庸的人。

你必须在太阳下坚硬的活着。你是活着的证据,你无需修改自己的侧影。这是太阳给你的权利。

若风知我意,吹梦解我忧,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一群人走走停停,一个人风平浪静。熬着熬着连自己的故事在风中都有了回应。

我们是虫子,朝生暮死,微不足道。我们是虫子,天荒地老,生生不息。白天迁就生活,晚上打理灵魂。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学会与孤独和解,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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