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这江城的春总是珊珊来迟,轻抚过依依黄叶,斑驳树影,在寒凉之冬,悄然绽放。细密的春雨滋润干渴的冬,像丝线织满江城的老街。尘归尘,土归土,千湖氤氲生弥雾,漫过抽芽的树梢,在叶尖凝下露珠。绿色到了,谁也抵挡不住。
如果人生是一座古旧的钟,在时间的荒野里行走,一生就是一天,年年岁岁,到现在不知已经记录了多少,抽芽,生长,凋零,化土。一代又一代人就这样静悄悄的走过这里,不曾醒过,不曾想起。而我的时针也许刚刚走过三点钟,在黑夜里渐行渐远,离破晓也早,不是太年轻,也不是太老,我本渴望光明,可为何在这时醒来,我本向死而生,可生却刚刚逝去,我看不见滔滔春江水,望不到灯火通明,也闻不到花香,黑夜给了这一切静谧,在静谧里我又听到了这一切,江城的春雨像一束冰泉,敲打着一切,叫醒我睡意昏沉的灵魂,轻轻扣开千湖万树的心扉,将湿润的生命注入干枯的躯壳,一切都渐渐饱满起来。若是在烟雨蒙蒙江南,那春雨过后一定会开出漫山的山茶花,层层叠叠白似雪,馥郁芬芳胜桂香,吴侬软语,黛瓦粉墙,俨然一副泼墨山水画。在江城,开的最美的定是樱花,缀满枝头的五瓣粉红,在某条街上一路盛放,簌簌落在肩头的花瓣与抬头间的蓝天碧宇相映衬,给人一种在小女孩梦中的感觉,宁静温馨得不真实。
春就这样来到,也会悄悄逝去。随着滴答滴答的钟声,雨声,流水声,夏马上就到来,更热烈的阳光,大雨,烦躁的虫鸣蛙声,虽然热闹非凡,却少了份从容优雅。
春天总是短暂的,我总想在微风拂过衣角时在湖滨引吭高歌,此时家乡的春天,漫山遍野也定开满的不知名的野花,长出肥厚的绿叶,幽碧的青苔旁,殷殷的泉水流过山涧,蝴蝶在阳光下扇动翅膀,粼粼闪闪。大山深处,春天从不为人绽放。
杨柳依依起,湖上影漓漓,簌簌樱红落,春歌遥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