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我写到第四篇了,第一篇是犬儒式的烦闷牢骚,第二篇是去功利,第三篇是困于迷惘,因为我一直在思考,我为什么写,我要写什么。而在徘徊寻找的解惑过程中,我逐渐瓦解了曾由外界摆在我面前的理由,让它呈现空白,我才能在里面设计自发的理由。一切是因为我想有理由在终于显露荒芜的土地之上造全新的坚固,纯粹的思想建筑。
也许他人不解为何明确理由会这样重要,我只能说我一直以来就是这么追根究底地在活着,探寻到根质,才能站稳,是我的方式。兴许只是发觉了虚伪的表面便惶恐不安,纵使能受惶惑驱使把谜团层层解套,接触到最核心空洞的虚无了,难道又能得到什么慰藉吗?可我没法不去想它,不知是本能,还是愚昧,或不能无视问题的软弱,抑或倔强。不论那是什么,这些思考生长为我全部的血肉,我负着它们的筋骨行走,如果失去了,我就会只剩下一些残渣,一些碎末。而这些血肉是无尽深邃的,以至于没有它们,我没有其他能使我独立于世的根系。我想我会随它们一同消逝,同生长在我灵魂里的执念。
这方面想的事情很杂,千头万绪,都是时世显露出来的表面,堆积在心里,而未能化为有力的感悟。我无心为了单纯地呈现去写,就像我也没有再画过摩仿别人的画,我陷入了停滞,停顿。由此感到自己多么有限,生活才开始,而世界正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