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里,倾听自己的心跳

暖阳透过窗棂,投射在办公桌上。偶尔,一片叶子飘落进来——哦,已是初秋。窗台的绿萝扶疏油亮,还有那株紫罗兰,以它自己的力量,在努力生长。下午的阳光,为它们渡上一层金边。窗台上,也洒下它们疏疏落落的斑驳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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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偶尔楼道里的脚步声、说话声,在空气中回响。

除却我们两个新人,他们都是前辈。刚来到这儿,我俩的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学习文件精神。看累了,学困了,我俩会不约而同抬起头,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不需言语,眼神便是最好的交流方式。环顾四周,他们盯着电脑屏幕,孜孜不倦地敲击着键盘,有滋有味,有声有色。键盘——似乎,那是他们的武器。屏幕,那是他们的疆场。在那里,他们可以纵意驰骋,可以笑傲群雄,可以横扫数千甲兵。厚积才能薄发,舌绽莲花、下笔如神、信手拈来和苦心孤诣是一对孪生兄妹,或者说,是一双并蒂莲,他们相爱相生,如影随形。

茶余饭后的佐料,一概没有。大家只是卯足了劲,在自家“自留地”里披荆斩棘,俯首拓荒。偶尔谁开一句玩笑,大伙笑一阵儿,末了,继续耕耘。谁遇到困难了,大家你谈谈,我说说,也就迎刃而解。既各自忙碌,自由伸展,又在天空中交错,共同向上,努力碰触阳光。他们心里,有一方更广阔的天地。那里,有桑树,有鱼塘,有菜花。

困了,我就站在窗前,眺望远方,为眼睛找一个舒服的角度来安放它。他们俩,继续站在那儿,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抹微笑,只是定定地站着——站着他们齐齐整整的军姿。整个下午,我每次向下眺望,他们依然如初。他们很陈静,似乎没有喜乐悲欢,大院里进进出出的人,似乎也已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或者,有的时候没有留意他们站在那儿,但他们,依旧不言不语,沉静着,目不转睛注视前方。但我知道,他们静中有动,静中蕴含着深深的力量,那种力量,是不轻易示人的。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模样吧?风雨不动安如山,也无风雨也无晴,但,他们是最有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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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走在天桥上,他在吹箫。桥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桥上,三五行人,走过路过。他只是静静地,倚栏而立,动情得吹着。似乎周遭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一箫,一人,一方晴空。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宛若千百年前《赤壁赋》中的袅袅余音。这位老人,年岁已高,却还能独守这份心灵的宁静,他的世界,还是多么渺远!他不是僧人,也必然应该是生活的智者了吧!

还有好友小逗。他能在万丈红尘里,倾听着自己的心跳。他能爱他所爱,想他所想,固守心灵的那份沉静,日日月月,在笔走龙蛇间,沉醉于自己的光阴里。这份心境,多么难得。每天想什么,思考什么,固然重要。但不想什么,也同样重要。语言,在时间面前太苍白。沉默的力量,却能贯穿时间长河的始终。一个能守住安静的人,必是一个极为有力量的人。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时光,静静游走。不言,不语。无声,无息。但我们,却从未曾敢忽视它……

                                  ——2017.9.29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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